石檀遊刃有餘地在眾賓客間遊走, 但她的餘光始終落在楚若渝身上。
聽聞陸昔說過,楚若微、楚若渝關係熟稔,現在看來, 兩人根本就不熟。
雖心裡納悶,但石檀並沒有挑明。
馬井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楚若渝。
聽到清脆的呼喚,他本能地抬頭。
璀璨的燈光映在楚若渝的臉上,襯托著她的膚色愈發通透,淺淡的瞳孔像琉璃般好看。
“慢點、慢點, 彆摔了。”
馬井程斂去臉上的驚豔之色, 無奈地叮囑, “我又不跑,你急什麼?”
他和小輩不甚親近,唯有楚若渝, 獨獨令他掛念了幾分,“全球巡演都不去是想上天嗎?多好的機會,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荒廢鋼琴的練習嗎?”
楚若渝的臉皺成了苦瓜, “練了練了。”
她獻寶似地開口道, “我譜了兩首曲子, 一首關於親情、一首關於生命,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 怎麼樣?可以嗎?”
馬井程:“……”
哦,他沒看。
他忍不住伸手揉鼻,掩飾尷尬, “回頭和你細說。”
楚若渝並未懷疑,甚至乖巧地點頭,“好。”
然後整場宴會, 她就像跟屁蟲似地跟在馬井程的身後。
臨近結束,數次感受到楚老太太不滿視線的馬井程終於納悶地問,“她怎麼回事?我和她似乎沒有交集。”
難不成他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對方?
馬井程百思不得其解。
楚若渝拿著紙杯蛋糕,吃的不亦樂乎,聽到師父的自言自語,她滿不在乎地給他解釋,“按照血緣關係,我應該叫她一聲奶奶。”
馬井程:“???”
什麼鬼?
“你把話說清楚。”
楚若渝三言兩語總結恩怨,“她想讓我回楚家,占我便宜,對,就是這樣。”
馬井程什麼狗血劇情沒見過,消化了一下,慈祥地摸了摸楚若渝的頭。
如今的楚若渝已經足夠優秀,不需要強大的家世錦上添花,“就應該這樣,不需要把她放在心裡。”
等再次感受到楚老太太的注視時,他高貴冷豔地回了一個冷笑。
楚老太太差點心梗。
偏偏此時,周遭人又開始議論楚若渝。
“傳言她醫術天上有、地下無,要不我找她把把脈。”
“彆總自己嚇自己。”
“聽說陸家有意認個乾親?”
“本來是的,但石檀阻止了,也不知道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楚老太太暗自啐了一口。
不要臉。
宴會還沒有結束,她便借著身體不舒服的緣由提前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吩咐楚若微,“你們是姐妹,記得和她打好關係。”
楚若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知道了。”
沒有楚老太太的監視,她立刻放飛了自我,快樂樂地和楚若渝窩在一起吃甜品。
不得不說,陸家的廚子手藝真是一絕。
悶熱的暑期,轉瞬即逝。
楚若渝即將迎來大學生活。
開學前夕,她飛回清市,特意去尋了趙建安。
趙建安正在學校寫開學致辭,聽到楚若渝來了,連忙去了校門口相迎。
如今的楚若渝,已經不是初見時的小可憐了,她手握多番研究,聲名斐然。
“你怎麼回來了?”
趙建安和楚若渝並排走在校園裡。
還沒有開學,校園相對來說非常安靜,他忍不住感慨,“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大概就是不惜代價把你領回學校。”
楚若渝連忙搖頭否認,“不不不,你才是我的恩人。”
“我這次回來,是想給學校捐款。”
她停住腳步,拿出一百萬的支票,鄭重其事地交到了趙建安的手中,“老舊的圖書館該修葺一下了,還有體育館坑坑窪窪的地學生都吐槽了多少次。桌椅該換的也得換。”
“作為學校的一份子,哪怕已經畢業,也該儘一份力。”
“老趙,以後等我有空的時候,再回來看你。”
趙建安的眼眶忽然濕潤。
近一年的時間,楚若渝聲名鵲起,除了褒獎外,也有人說過楚若渝自大、狂傲、動不動就是請假。
可那又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