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用這種“過肺”的呼吸方法,就是會很辛苦的。但如果不習慣它,沒辦法進行下一步。
在狹霧山時,同門的師兄弟們其實是被鱗瀧老師利用狹霧山的地理位置,和層出不窮的機關,“逼迫”著隻能用過肺呼吸榨取體能,繼而習慣這種呼吸方式的。在狹霧山,不用力呼吸沒辦法吸到足夠的氧氣,那麼會手腳發軟,無法躲避那些真的會讓人見血受傷甚至留下不可逆傷害的機關的。
現代社會當然不能這樣,所以仁王找了更高一些的山,空氣沒有狹霧山那麼稀薄但因氣流對撞比同高度的山要容易讓人缺氧。
最開始的台階部分剛好讓人熱身,後續土路部分坡度不會太高,危險性沒有那麼強,但必須集中注意力並且隨時控製自己的肌肉才能流暢往上爬,再利用本身爬山時身體的狀態去引導小仁王感受那種“過肺呼吸”的感覺。
進度肯定是要比狹霧山訓練更慢的,但不容易受傷。
更稀薄的空氣能夠延續身體為了適應環境和運動狀態被迫“過呼吸”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仁王一直用手去引導小仁王注意氣流的方向。幾分鐘後小仁王的呼吸逐漸平複,於是仁王讓他休息了一會兒,問道:“
剛才那種呼吸方式,記住了嗎?”
“Puri.”
小仁王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那樣呼吸,但他還是嘗試了一下。
自行用那種方式呼吸的話,胸廓很難打得那麼開,並且沒兩下就開始頭暈了。是因為心率沒有提高到一定程度的話,身體細胞的活躍程度還不能適應這種呼吸方式。
仁王也了解這一點。
於是他帶著小仁王下山後,又帶著人爬了一次山。這次小仁王爬到後麵是真的被他拽上去的了,哪怕80%都是借力也大口呼吸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於是這次仁王引導著呼吸過肺時,小仁王幾乎眼冒金星。仁王乾脆讓他閉眼,直接想象氣流在身體裡的運轉。
但閉上眼睛更容易暈,所以小仁王差一點腿軟到坐在地上。
這次呼吸平複下來,仁王讓小仁王重新嘗試這種呼吸時,小仁王有些抗拒。
這時候仁王把他的手拉著按在自己的胸廓上:“你感受一下,我的呼吸方式。”
吸氣很長很慢,仿佛肺的擴張是沒有極限的,再在某一刻緩慢地往外吐,但與此同時仿佛能通過胸廓的開合感覺到氣流的下沉,和在身體裡的流動。以及,沒有停頓。
小仁王之前就注意過了,他聽不見仁王的呼吸聲。仁王的呼吸綿長又綿延不絕,呼吸仿佛融入了環境。哪怕爬山,進行高強度訓練,呼吸的頻率也不會發生改變。而這時候他按著仁王的肋骨,感受到了那種分明的,“氣流的沉降”。
“呼吸就是力量。”仁王這時候說,“它會幫你打破身體的極限。”
“這座山距離你家大概慢跑二十分鐘的距離,從海邊沿著海岸線繞過明戶町那條街,可以直接穿過來。”仁王說,“這兩周你的晨訓項目,就是慢跑到這裡,然後上山。”
“來回大概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做完以後再去吃早飯吧。”仁王布置著任務,“之後你上午大概沒什麼體力了,但這時候最適合做體能極限練習了。所以我建議你飯後一個小時開始做拉伸,拉伸半小時以後重新慢跑到這裡,再上山下山兩次,爭取午飯前回家。”
“下午再進行網球練習吧。越是疲憊,越是堅持做網球練習,這樣反而能更有效地提升對網球的控製能力。我不在的時候沒辦法給你安排練習賽對手,但等青選結束,正選比賽開始之前,我會找一些人來給你打練習賽的。我和德國那邊的俱樂部談好交換條件了。”仁王看著小仁王,“很辛苦對吧?但是,雅君,青訓營裡同樣是早中晚不停歇地進行訓練的。如果你的練習時間和練習強度都比不上他們,你進入正選的概率就會下降了。”
小仁王不喜歡被仁王喊“雅君”。
“小鬼”也好,“小孩”也好,甚至是開玩笑地喊“仁王君”和“小雅”,聽起來都沒有“雅君”正式。這像是一個長輩以平等角度鄭重和他交流時會用的稱謂,小仁王能聽出來其中的正式,才不喜歡被這樣稱呼。
他盯著仁王看了一會兒,鬆開了一直按在仁王肋骨上的手。
“跑這座山,用剛才那種方式呼吸,對吧?我知道了。”他說。
他轉身想走,結果腿軟。畢竟他白天已經進行過幾個小時的網球練習了。然後他被仁王一把架住,直接背了起來。
小仁王這次是真的變臉了:“等等!”
“大晚上的,我怕你直接摔斷腿。”仁王沒理他,一隻手就直接鎮壓他的全部掙紮,“回家記得用我給你的理療儀器按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