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打法本身,光是這種做法,就確實和仁王很像了。
原本並不相信隱約在歐洲職業圈流傳的“MASA回家帶孩子”流言的德川,不由得認為這個說法可信度很高。
比賽的前幾l局,小仁王的努力獲得了一定成果。德川因變化極快的節奏,和小仁王不顧後果和防守的攻擊丟了一些分。但小仁王的攻擊消耗太大,到後麵幾l局體力不濟,主動權又重新被德川握在手裡了。
到最後一局時小仁王汗如雨下,呼吸聲中已經帶上了喉音,是聽上去就知道體力完全透支的狀態。
但他還能勉強自己奔跑,哪怕腳步有些踉蹌。
他便沒有停止奔跑。
這樣的狀態,和他在決賽時與白石的那場不太一樣。
幸村沉默幾l秒後,突然感歎:“從那場比賽中學到了很多啊,教練應該很欣慰吧。”
“啊,全國決賽嗎?”柳說完停頓了幾l秒,很輕地歎了口氣,“但是能這麼快發生改變……仁王,不,應該說教練,真的很嚴厲。”
“這就是仁王的特殊待遇嘛。”狄堂吐出一口氣,“教練其實在嚴格要求的同時也是個很寬容的人,比如從前鶴守和宇佐見一直達不到要求教練也從未有太劇烈的情緒波動,但反過來思考是教練對他們也沒有額外的期待,所有的要
求隻是基於他們本來的實力和極限。”
“仁王的存在,反而讓人更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狄堂哂道,“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竭儘全力,讓教練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去獲得更多的教導,去汲取更多的營養,因為教練的目光不會為其他人停留。”
“你這話說得有些酸。”三枝不太客氣道,“在仁王君麵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嗎?”
“什麼啊,我才不是那種人。”狄堂用手肘懟了三枝一下,“本來就應該是我們主動學習不是嗎?我並不是在嫉妒仁王,而是,我們擁有自主選擇要不要去極力滿足教練的要求,要不要學習,要不要努力練習的自由,而仁王沒有。”
“但他應該是骨子裡有些叛逆的那種孩子吧。”雖然隻大了兩歲,但很自然用了前輩語氣的狄堂說,“壓抑著本性,被不斷推動著去挑戰遠強於自己的對手,甚至可能習慣了失敗,在這種前提下還能不被磨滅鬥誌,並想辦法讓自己變強,意誌依然堅定……”
“根本不是一般人。”狄堂說,“仔細想想,他的天賦很好不是嗎?學習網球沒多久就成為正選,實力也不斷在進步。但現在大家評價他都不會單純評價他的實力。”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很隱晦地瞥了一眼毛利。
認真地說,今年的小仁王,其實打出了去年毛利的成績。
但小仁王可沒有拿到什麼“天才”的外號,也不曾被誇讚,甚至因為仁王的存在,所有人都對他有額外的期待。
在這種情況下,小仁王沒有消沉,也毫無動搖。
狄堂有時候真的挺心疼他的。
原先說的“升級版毛利”多少是玩笑話,但他現在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了。
而在他看向毛利的時候,他發現毛利的反應也有些微妙。
於是他想,啊,終於發現了嗎?或者說終於注意到了嗎?天賦強的人有很多,立海大聚集了那麼多天賦驚人的選手,但一個兩個的,意誌力都比天賦更加璀璨。
毛利多少也有感覺了吧,所謂的“天才”,光芒逐漸被掩蓋了。
狄堂想到的,幸村也想到了。
而他無比期待,小仁王會有的改變。
真田和柳,對小仁王的態度都很好,就是因為有毛利在一邊對比。而毛利此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恍然間察覺了,為什麼柳對他一直是那樣的態度,為什麼幸村和真田隱約也對他有著不滿。
代表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下一秒,小仁王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他用手撐著想要站起來,但一時間站不起來,十分狼狽。
對麵的德川沒有嘲諷,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很安靜地等待小仁王調整自己的重心。
等小仁王手腳並用爬起來,再走到網前時,他很認真地伸出手去和小仁王握手:“沒有必要妄自菲薄。一直用這樣態度打球的話,是不會始終弱小的。”
小仁王:“……Puri。”
這家夥到底會不會講話啊?在外國久了日語係統已經損壞了嗎?什麼叫做“始終弱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