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關城內火光熊熊,濃煙籠罩,但宋軍還是比較謹慎,在前麵宋軍士兵舉著巨盾,手執短矛,沿著石階小心翼翼向關城走去。
陳慶在山下望著關城的情形,他並不擔心關城,關城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相比之下,他更關心金州的得失。
攻城槌僅用三下就撞開了大門,一股濃煙撲麵而來,嗆得數十名宋軍士兵鼻涕眼淚一起流出,大家紛紛後退,躲避一起裹夾而出的毒煙。
這時,山頂上已經停止投射,但濃煙還在彌漫,火勢也沒有平息,基本上關城內已經看不到活著的女真士兵,一片寂靜。
這場煙火一直燒到四更時分才漸漸平息,火滅了,濃煙也消失無蹤,關城內恢複了清朗的月色,隻是牆上和地上都變成一片漆黑。
次日一早,士兵們開始洗刷關城,清潔地麵,好在關城內都是石屋,倉庫是鐵門,金兵逃跑得倉促,來不及毀掉倉庫內的糧食物資,火油也沒有把它們燒毀,白白便宜了宋軍。
一袋袋糧食被搬了出來,還有不少乾肉、乾酪等物品。
陳慶負手站在關城上,向山腳下望去,金兵的駐紮地已經空無一帳,應該是連夜撤走了。
這時,楊再興走過來問道:“統製,倉庫清點出來了,一共有六百石糧食,兩千斤乾肉,夠我們吃十天。”
陳慶點點頭,“把它們分成小份,讓每個士兵攜帶一份。”
“卑職已經安排人手拆分了,請問統製,我們是要等吳都統到來嗎?”
陳慶搖了搖頭,“把傷兵留下守關,其他弟兄休息到中午就出發。”
“卑職認為金兵會集中西城縣內,他們一定會死保金州,而我們沒有攻城武器!”
陳慶淡淡一笑,“完顏昌不舍漢中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他應該明白,奪取漢中的基礎是關中,如果奪取漢中的基礎都沒了,他爭奪漢中又有什麼意義?我們隻要抓住這次機會,還能狠狠地乾一票大的。”
楊再興若有所悟,“卑職明白了,會給大家講清楚,中午出發!”
楊再興安排軍務去了,劉璀也匆匆趕到了關城,他身後跟著幾名平民。
“統製,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
劉璀笑著把一人召上前,對陳慶道:“這位是金州司戶楊方緒,他對金州地形了如指掌。”
楊方緒年約四十歲,看起來很結實,皮膚粗黑,看起來倒像一個種地的農民,不像一州的財政長官。
楊方緒連忙上前行禮,“卑職參見製置使!”
“楊司戶不必多禮,我們時間有限,煩請楊司戶指點道路。”
關城內院子裡放了一張大桌子,桌上鋪著一幅漢中地圖。
楊方緒走到地圖前問道:“不知製置使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陳慶指著饒風關的北麵的道:“我想從子午穀直接殺進關中,不知是否可行?”
眾人都呆住了,劉璀結結巴巴道:“我們不要是要追擊敵軍嗎?”
陳慶擺擺手,“追擊敵軍的事情交給吳都統去做,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任務已經完成,給漢中解了圍,接下來我們該做自己的大事了。”
楊方緒也興奮起來了,連忙道:“卑職對子午穀內的地形非常熟悉,卑職願意給製置使帶路,期待製置使能再次攻下京兆城!”
眾人都明白了主帥的意圖,都摩拳擦掌,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中午時分,陳慶留下了兩百多名傷兵守饒風關,又給吳階留下一封信,他率領四千五百餘名手下離開饒風關北上,前往北方八十裡外的子午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