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繡何等聰明,徐夫人眼睛一直離不開箱子,她便知道徐夫人的心思,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繼母。
徐夫人眼睛一亮,喜滋滋接過手鐲,“這麼好的東西,真的舍得給我?”
“就怕夫人看不上!”
“繡娘彆笑話我了,皇宮裡的東西我怎麼會看不上?我知道的,這是最上等的於闐白玉手鐲,一隻就要上千貫,咦!我戴正合適,老爺,你看怎麼樣?”
徐夫人越看越喜歡,戴上胳膊便不想取了。
呂晉笑道:“還不錯,玉質很溫潤,像羊脂一樣。”
呂晉的笑容有點苦澀,女兒的嫁妝首飾應該是自己準備啊!
其實呂繡的生母也留了一些首飾給女兒,隻不過在南逃時遺失了,還丟失了全部藏書,這一直是呂晉心中的傷痛。
呂晉又回到父親書房,他要替女兒討要那一對汝窯花瓶。
“父親,那些首飾真沒事?還是你安慰繡兒的?”
呂頤浩淡淡一笑,“都有吧!官家確實下旨不追究使用皇宮器物的百姓,但他指的是普通百姓,如果是官員就會稍微嚴格一些,你知道有些禦史言官很可恨,睜大眼睛盯著百官身上的毛病,一點點問題就抓住不放,繡兒用那些首飾,有人肯定會找事,但是你不用擔心,那些首飾是從金人手中搶回來的,再多的彈劾也站不住腳,何況那些討厭的禦史就根本看不到,我不會請他們。”
“好吧!可是我們給繡兒的陪嫁是不是太少了?”
呂頤浩從櫃子裡取出一隻木匣子,“這是一對汝窯梅瓶,先帝賜給我的,我答應過給繡兒,我說話算話,給她做陪嫁吧!”
“感謝父親,這可是你最喜歡的,孩兒慚愧!”
呂頤浩狡黠一笑,“你以為我這對梅瓶會白送?有人教我釣魚,要先做窩子,這對梅瓶就是窩子。”
“父親,做窩子是什麼意思?”呂晉不解問道。
呂頤浩哈哈一笑,“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唄!”
黃群垂頭喪氣坐在大堂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成為兒子向小逸失蹤案的主要嫌疑人,為此,他的妻子向氏已經將他休了,向家和他斷絕了關係,家主向全發誓將他送入大獄償命。
為了自救,黃群不得不再拿出茶館的兩成份子,送給韋太後之弟韋桐,才得以從監獄裡出來。
韋桐就坐在上首,眯起鱷魚一般陰冷的小眼睛盯著眼前這頭無助的肥羊,他不費一文錢便拿到了黃尖嘴茶館五成的份子,他在琢磨著怎麼把剩下五成份子弄到手。
韋桐是韋太後的胞弟,也被金人擄掠去了北方,淪為完顏宗賢府中的一名奴仆,受儘了欺辱,也陪儘了笑臉,去年他也跟隨韋太後一起回了宋朝,被封為衛國公、輔國大將軍,賜美宅一座,莊園三十頃,金珠財寶無數,一夜之間,從金國的奴仆搖身變為宋朝的貴族。
韋桐喝了口茶,不慌不忙道:“大堂裡就隻有咱們兩個人,你不妨告訴我實話,向小逸失蹤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黃群歎口氣,“他雖然不是我親生兒子,但畢竟是我養大的,二十幾年的父子感情擺在這裡,我怎麼會害死他?”
“向小逸隻是失蹤,可沒有說被害死哦?”
“在我看來都一樣,他傷天害理之事做得太多,仇家不會饒過他,但絕對不是我綁架他。”
韋桐陰陰一笑,“如果不是劉東主乾的,那向家又怎麼會認定是你呢?”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認定是我?”
韋桐又笑問道:“我認識你們父子也有好多年了,但我從沒有想到過,你們竟然不是親父子,我很好奇,向小逸的生父究竟是誰?”
黃群搖搖頭,“這是向家的醜聞,不提也罷!”
韋桐收起笑容道:“好吧!你先回去,我會儘力幫你脫罪,你安心等待好消息就是了。”
“多謝國舅爺,那我就告辭了!”
黃群告辭走了,韋桐冷冷望著他遠去,回頭對一名心腹道:“你去一趟向府,告訴向應,黃群已經在我麵前承認向小逸是他所害,到時我可以替向家作人證,但我要的好處,必須再加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