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熙河路還在金兵手中,這種任命實際就是一種順水人情,如果陳慶能奪回熙河路,他當然有資格出任節度使。
趙構在陳慶出任熙河路節度使兼知秦州府一欄的後麵畫了個圈,表示同意。
然後是吳階出任利州路節度使兼知興元府,這個任命就是讓吳階拿到真正的軍權,不再像朱勝非在任那樣被川陝宣撫使鉗製,這對守住漢中意義重大,這一點趙構也認可了,他在後麵畫了個圈。
停一下,趙構又在吳階這條任命後補充了一句,任命監軍。
趙構的目光又放在陳慶那條任命上,猶豫著要不要也任命監軍,罷了,等他奪取了熙河路再說吧!現在任命監軍還不到時候。
然後是川陝宣撫司副使盧法勝出任宣撫使,盧法勝是張浚提拔起來的,這一點趙構也知道,川陝是張浚的勢力範圍,由張浚推薦的人出任宣撫使理所當然,趙構沉思了片刻,在這條後麵畫了個圈,也表示同意。
下麵是興元知府劉子羽的任命,任命劉子羽為荊襄節度使兼知襄陽府,管轄金州、房州、鄧州、襄陽府、唐州、隨州、郢州、歸州、峽州、複州等地,實際上就是讓劉子羽來鎮守荊襄。
這個任命有點和李綱的湖廣宣撫使衝突了。
而且劉子羽也是張浚的人,自己已經同意盧法勝為川陝宣撫使了,不可能再同意劉子羽為荊襄節度使,這不利於平衡。
趙構沉思良久,把劉子羽的節度使劃掉,改成了都兵馬使,這樣就形成了劉子羽掌軍,李綱主政的局麵。
趙構同時又補充了一句,任命折彥質為鄧唐房三州鎮撫使兼知鄧州事。
折彥質是李綱的心腹,讓折彥質平衡劉子羽,就實現了荊襄地區的軍政平衡。
趙構鬆了口氣,放下了朱筆,這時,一名小宦官在門口道:“啟稟陛下,太後有請!”
太後找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趙構輕輕歎口氣,起身道:“擺駕回宮!”
“天子回宮!”
有宦官高喊一聲,趙構坐上龍輦,在大群侍衛簇擁下返回內宮了。
韋太後依舊坐在竹簾後,聲音很陰柔,“哀家聽說朱勝非犯了事,官家準備把他打發去嶺南出任宣撫使,有這回事嗎?”
趙構沉吟半晌道:“回稟母後,這次金兵攻下漢中,嚴重威脅巴蜀安危,朱勝非作為主帥,他確實需要承擔責任,所以兒臣決定把他調離川陝,但去嶺南並不是貶黜,那邊也需要人。”
“可是你答應過哀家,同意朱勝非入朝為相,怎麼又變卦了?陛下,當初你封陳慶為荊國公,理由是天子金口玉言,哀家尊重你,沒有再反對,現在到了朱勝非這裡,怎麼又出爾反爾了?”
趙構沉默了,良久,韋太後又問道:“官家準備封陳慶什麼官職?”
“兒臣任命他為熙河路節度使兼知秦州事,官階升為第五級履正大夫,文職不變,散官不變。”
“才二十幾歲就當節度使了,官家覺得是否妥當?”
“母後有所不知,熙河路依舊在金兵手中,這個節度使其實是虛職。”
“罷了,陳慶的事情哀家不管了,但朱勝非必須回京,官家,你知道他對我的重要性。”
趙構就在等母後這句話,母後不在陳慶之事上鬆口,他也不會在朱勝非一事上鬆口。
“兒臣既然答應了母後,就不會失言。
韋後瞪了兒子半晌,她才知道自己被兒子罷了一道。
“哀家累了,跪安吧!”
“母後好好休息!”
趙構跪下行一禮,起身告辭走了。
這時,韋後猶豫一下,要不要提一提那些宮妃的事情,但她還是忍住了,先看看秦檜處理的情況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