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繡覺得身子著實有些疲乏,便笑道:“我就不陪你們了,我先回屋躺一趟,有點累了。”
“我們也該回去了。”
眾人也起身告辭。
此時,陳慶正在巡視幾座水井,金兵斷了一條地下河的水源,對甘泉堡當然沒有影響,非但沒有影響,反而使水井的水位增高了,幾條地下河其實都是相通的,金兵斷了其中一條,另外兩條地下河自然水漲船高。
城內百姓存水已經耗儘,這兩天士兵們都在晝夜不停打水,給百姓補充水源,
井水的水量不是說你不用它就不變,因為它是流動的,你若不用,它就流走了,到了秋冬季節水量會大大減少,而到了春天,水量又開始豐沛了。
楊元清對陳慶建議道:“這兩天估計完顏兀術已經感覺到不對了,恐怕又會大規模攻城,我們得做好準備,尤其要防止敵軍夜間偷襲。”
不得不說,楊元清作為陳慶的副將,還是有他的作用,他不光善於處理各種瑣事的小事,把陳慶從繁重的軍務中解脫出來,集中精力考慮大事,而且楊元清很謹慎,他能夠在關鍵時刻提醒陳慶。
最能體現楊元清精明的便是秦檜派萬俟卨去巴陵縣取火藥桶,那是帶著天子的詔書,給了,火繩技術會傳給金兵,不給,陳慶就會在臨安背負欺君之罪。
楊元清就給了四桶沒有火繩的火藥桶,可謂一箭雙雕,讓秦檜和金兵有苦難言,若是鄭平坐鎮巴陵,恐怕他就會一口回絕,激化矛盾。
而今天楊元清提醒陳慶,完全就是因為停戰了一個月,城內將士有點鬆懈了,一旦遭到金兵偷襲,恐怕就會出大事。
陳慶點點頭,“你提醒得很及時,今晚就開始強化戰爭警戒!”
這時,一名親兵跑給對陳慶道:“都統趕緊回家一趟吧!蓮姑娘跑來報信,請都統立刻回去。”
陳慶頓時嚇了一跳,吩咐楊元清幾句,翻身上馬,向自己家裡疾奔而去。
陳慶一陣風似的走進家門,正好看見餘櫻小心翼翼端著一碗藥向房間走去。
陳慶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他心中更加擔心,急問道:“阿櫻,是夫人生病了嗎?”
餘櫻手一顫,被燙得尖叫起來,“不要和我說話,藥灑出來了!”
陳慶連忙接過藥碗,快步向屋裡走去,肯定是自己妻子生病了。
他走進裡屋,一下子愣住了,隻見妻子正懶洋洋半躺在床上,手輕輕撫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娘子,你沒生病?”
“誰說我生病了?”呂繡嬌嗔地白了丈夫一眼。
“你沒生病,這碗藥是什麼意思?”
呂繡眯著眼笑道:“這是李醫師給我開的安胎藥。”
“安胎?”
陳慶一愣,隨即大喜,手中藥湯差點潑灑出來。
他連忙放下藥碗,撲到妻子麵前,跪在床前問道:“有多久了?”
“剛開始吧!這兩天有孕感,今天李醫師給我確認了喜脈。”
“哎呀呀!這簡直”
陳慶嘴笑得合不攏,激動得難以自已,自己要當爸爸了,突來的幸福感差點把他擊倒。
呂繡用手指輕輕在丈夫額頭戳了一下,臉上也綻開笑容,“瞧你笑得成什麼了,你娶我時也沒有這樣高興過。”
“都高興!都高興!”
陳慶嗬嗬笑問道:“李醫師有沒有說要注意什麼?”
“他隻是說要我注意休息,不要累著了,要多吃一點,不要怕長胖,然後楊柳兒告訴我,懷孕時不能行房事,否則會小產的,夫君,為了小家夥,恐怕要委屈你了。”
陳慶其實也是知道一點點,懷孕前三個月不能房事,不過宋朝可能更講究一點,整個孕期都不能行房。
他握著妻子的手笑道:“我沒關係,你要休息好,不能累,適當散散步沒關係,我給縣衙說,你藥坊的事情就停掉,軍隊也不缺止血膏了,餘櫻餘蓮也一起停掉,方便她們照顧你。”
呂繡點點頭,“夫君放心去守城吧!現在我覺得保證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的性命倒不要緊,可是我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不會有半點大意。”
這會兒,陳慶的警惕性前所未有的提高,他現在就要回軍營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