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秦綰淑給我叫來。”好不容易挨到侯爺他們散了席,趙氏怒氣衝衝的領著單氏她們幾個就了長春院。秦綰婉也領著幾個妹妹表妹各自回了自己的的院子。
很快,張媽媽她們就把躺在床上裝病的秦綰淑帶了過來。
“這麼晚了,不知祖母找孫女來可是有什麼事兒?”秦綰淑一進門就看到趙氏坐在主座上,自己的母親和兩位伯娘分彆站在趙氏兩旁,完全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
“你不知道?那這幅畫是哪來的?你可彆說不知道。”單氏指著秦綰淑荷包裡掉出來的那張紙說道。紙上畫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異常俊美,眼含碧波、嘴帶溫情,一身白袍讓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儒雅的氣息,正是大夫人單氏看好的大女婿人選,齊國公世子的嫡長子,齊文軒。
齊國公府邸和高陽侯府僅一牆之隔,兩家關係素來不錯,齊文軒和秦紹東又是差不多的年紀,所以齊文軒常來侯府,或是拜訪或是遊玩。齊文軒和秦紹東兩個人年少時經常一起讀書、習武。隻是後來秦紹東在學業上不上進了,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許多。齊文軒可以說是貴門公子的楷模,如果不出意外,以後的齊國公府就是他的,但是齊文軒依舊每天讀書習武,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做學問,這麼大了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所以這齊文軒被很多夫人看中,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大夫人單氏。
雖然單氏心裡明白以齊文軒的家庭斷不會娶一個庶子的庶女,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看重的女婿人選被自己的侄女宵想,心裡就止不住的膈應。
“回大伯母的話,侄女兒也不清楚這幅畫怎麼會在我的荷包裡,我的衣物一直是由翠屏打理的。”秦綰淑一副茫然的樣子。
“你拿咱們當傻瓜不成,難不成你的意思是翠屏要害你,那你也要找個像樣的理由,一個丫鬟連個大字也不識,她能畫出這樣一幅逼真的畫來害你?”夏氏也在旁邊幫腔。
“這個孫女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秦綰淑是打定主意不認了。
“好好,看來你是不打算認了,來人去將那個翠屏請進來,我倒想看看難不成咱們府裡出了個能書會畫的丫頭。”趙氏鐵著一張臉開口了。
很快,兩個婆子押著翠屏進來了,四隻手一按,翠屏跪在了地上。
“二丫頭的衣物一直是你打理的?”單氏發問。
“回大夫人的話,是奴婢打理的。”
“那你可知道這隻荷包?”夏氏舉著一隻荷包問道。
“知道,這是紫姨娘給二姑娘繡的,二姑娘很喜歡,一直隨身帶著。”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秦綰淑,翠屏回答。
“很好,那你可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夏氏接著問,。
“這個,應該是薄荷霜吧。”這回翠屏回答的有些謹慎,她知道今晚肯定是這隻荷包出問題了,可是小姐一直沒和自己說是什麼問題,所以翠屏隻能按秦綰淑一貫的習慣作答。
“到底是不是?”單氏又吼了一聲。
“回大夫人的話,前幾天奴婢確實將這個荷包裝滿了薄荷霜,隻是這幾天奴婢再沒動,所以如果換了什麼奴婢也不清楚。”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單氏看著秦綰淑說道。
“說,你為什麼要害我?那張畫你是哪來的?”秦綰淑抓著那幅畫忽然走到翠屏麵前質問道。
翠屏終於看清了小姐擔心了一晚上的東西,原來是齊公子的肖像。抬頭看著眼前自己服侍了三年的小姐有些陌生,她再傻也知道這會子小姐是要棄了自己了,可是自己還不想死啊。翠屏剛想開口,卻忽然看見秦綰淑手裡露出一小截護身符來,那是弟弟的。翠屏的弟弟來的艱難,而且生下來後身子還有些虛,所以翠萍親自到廟裡給他求了個護身符。隻是現在怎麼在小姐的手裡,難道,弟弟在小姐的手裡?雖然從晚宴到現在還不過一個多時辰,從侯府去自己家再回來時間不夠,可是萬一弟弟真在小姐手裡怎麼辦?但翠屏不敢賭。再說就算自己說出真相又如何,小姐固然要受懲罰,可是自己呢?出賣主子的丫頭又怎麼會得了好,再說隻怕她們還會以為自己也參與了。
想通了這一切,翠屏低下了頭,沒有言語。
看著她這個樣子,秦綰淑嘴角微不可查的彎了彎。接著又雙手扯著翠屏的衣服不住的問道:“你說啊,是誰讓你來陷害我的?”
翠屏被扯得東倒西歪,可是依舊沉默不語。
“來啊,把這個吃裡扒外,竟敢陷害主子的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單氏看這情形也知道今晚是拿不住秦綰淑了,不由得將火發泄在翠屏身上。
趙氏瞅了一眼單氏,似是怪她越矩,可是終究沒說什麼。
這時聽見外麵一陣慌亂,接著闖進來一個丫頭跪在地上。
秦綰淑看見這個丫頭臉刷的白了,今晚她和翠屏回去尋找那幅畫時,碰見過這個小丫頭,當時自己覺得不過是個打掃庭院的小丫頭,所以就沒在意,難道自己今晚要載在這樣一個卑微的丫鬟身上嗎?
“你是何人?為什麼亂闖長春園?”問這話的是王氏,自從今晚見到庶出女兒後她這是說的第一句話。她自然不是想在趙氏麵前表現自己的關心,而是她認識這個小丫頭。有一回自己和女兒兩個人到湖邊賞景,見這個小丫頭一個人躲在樹底下悄悄的哭泣,女兒問明情況後知道原來小丫頭的母親病了沒錢治病,女兒當場拿出幾兩碎銀子給了她。後來這個小丫頭仗著自己打掃庭院的便利經常會聽到一些秘聞,都悄悄的告訴了女兒。現在她這樣不管不顧的闖進來,隻怕是女兒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