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昏迷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高陽侯秦延良每天都會去長春院看看,雖然每次去的時間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因為高陽侯沒說什麼找個禦醫重新診治的話,所以不管是單氏還是夏氏也就理所當然的裝起了傻。
單氏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至於夏氏,則是不想讓趙氏清醒後追究秦紹東為翡翠一擲數百金的事情。
在高陽侯秦延良無暇顧忌侯府的情況下,單氏和夏氏定下來三房一房侍疾一天的規定。至於沈思倩則是跟著三房一起。
就在趙氏昏迷的期間,杜鵑回了侯府。
在屋子裡隻剩下子墨時,沈思倩拉著風塵仆仆的杜鵑,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細細審視了一遍,察覺並無不妥之後,才放了心。
自從杜鵑成為沈思倩的丫鬟後,兩個人還沒有分離過這麼長時間呢。
子墨看著沈思倩對杜鵑那緊張的樣子,不曉得為何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酸澀,若是,若是自己對其忠心不二,是不是,是不是小姐也會這般關心自己。
杜鵑雖然路途有些疲累,不過在看到沈思倩那擔憂的眼神時,隻覺得心裡暖烘烘的。自己好命,剛簽了賣身契就跟了小姐,雖說小姐處境堪憂,可是從來沒有打罵過自己,而且對自己也是信任有加。但這不表示自己不知道其他丫鬟的處境。
接過子墨默默遞過來的熱茶,杜鵑好心情的賞給子墨一個讚賞的眼神,哪知道後者根本無動於衷,這讓杜鵑感覺自己仿佛對著瞎子拋媚眼般弱智,不過小姐的事情重要,所以杜鵑也就很大度的表示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小姐,丁叔已經來京城了。這會子在一個叫同福客棧的地方落腳。”接著杜鵑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交給沈思倩,“小姐,這是丁叔讓我交給你的信。”
沈思倩倒是沒想到丁大偉已經進京了,雖然她本來就像讓其進京。
轉而一想,沈思倩明白丁叔一定是放心不下自己和浩兒吧。又聽杜鵑講了一些桐廬趣事之後,沈思倩才拿著丁大偉的信回了自己的閨房。
信寫的很簡單,而且大多數都是在問候自己和浩兒,沈思倩明白丁大偉這是怕信萬一落到彆人手裡,會給自己惹出麻煩。不過看著這熟悉的筆跡。沈思倩還是覺得有一股暖流湧上心間。
丁叔,那個勤勤懇懇的對自己無微不至的老管家啊,就連自己的毛筆字也是他手把手教的。
沈思倩本來想把信也拿給沈思浩看看,其他書友正在看:。那小家夥要是知道丁叔這樣記掛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隻是,沈思倩不敢冒險,畢竟浩兒實在太小了,還不懂得保守秘密。而丁叔這次進京。沈思倩想不想讓彆人知道。
第二天杜鵑一邊倒騰沈思倩的箱子,一邊嘴裡嘀嘀咕咕,“依奴婢看隨便給他一根山參就好了,丁叔也是這麼說的,您非要把那老山參送出去,小姐可就隻剩下一根了。”
沈思倩正在給沈思浩縫製一件棉袍。聽到杜鵑在那裡哼哼唧唧的,頗為無奈,自己也很舍不得好不好。隻是,哎,怎麼說也是浩兒的親祖母。
沈思倩清楚,如果府裡一切正常還好說,隻是現在趙氏病了。那這個老山參肯定到不了翡翠的手裡,夏氏不會放棄一個討好趙氏的機會的。
繼續縫製棉袍。沈思倩就當沒聽見杜鵑的抱怨,隻是縫著縫著,沈思倩怎麼覺得清淨了不少,抬頭一看,沈思倩頓時目瞪口呆。
正拿著一根細線切割山參的是子墨嗎?不會是被什麼附體了吧?
偏偏這時候杜鵑還在旁邊小聲催促,“我說你快點,被小姐看到就不好了。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割斷?”
沈思倩撫額默歎,這倆二貨,不說是誰想出來的這個餿主意,可是你們就不能換個地點作案嗎?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不想讓自己知道。
沈思倩也不出生,就站在兩個人的身後,沉默的看著兩個人作案。
終於,杜鵑長長呼了一口氣,“呼,好了,終於斷了。”看著桌子上的兩截山參,杜鵑有些糾結,胳膊肘兒拐了一下子墨,:“哎,你說,把哪根給大少爺?”
收起細線,子墨向左邊那截短的掃了一眼。
杜鵑立刻眉開眼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將右側那截長的往子墨手裡一塞,揣起那截短的杜鵑就想往外走。
“啊,小姐,您怎麼在這裡?”
沈思倩這時候也懶得問她們為何這麼做了,隻是看了一眼杜鵑懷裡的山參,淡定的問道:“斷麵都是新的,你就想這樣給大表哥送去啊?”
杜鵑本來有些忐忑,就怕小姐責怪她們。不過在聽到沈思倩的問題後,杜鵑登時眉飛色舞,一挺胸,“奴婢才沒那麼傻呢,奴婢正想去米湯還有酒處理一下呢,奴婢保證看不出來是新切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