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策牽出自己的愛駒,在驛站裡行走的如一隻貓一般,然而一出了驛站,便快馬加鞭,隻用了僅僅一個時辰,便來到了孫依湘她們居住的客棧。
孫依湘跟芙兒在一張床上。此時芙兒已經鼓著小肚皮呼呼睡得正香,可是孫依湘卻是一點子睡意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對不對,她隻知道一旦自己踏出大燕朝的地界,想再回來隻怕就難了。不,應該說,此時她已經回不去了,京城裡誰人不知她已經是個死去的人。
為了那個人值得嗎?孫依湘這大半個月來,一次次的問自己。
應該是值得的吧,不然自己當初明明知道以後可能跟他再無相見之日,不還是義無返顧的將她們兩個的孩子給生了下來。
何況,想到自己的表弟歐陽策,孫依湘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歐陽策為她付出的已經夠多,這次她能幫的上忙,自然也是義不容辭,何況,就算當初歐陽策沒有在她懷孕的時候出手相助,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姨母唯一的兒子折在京城,其他書友正在看:。
正在孫依湘胡思亂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輕微的麻雀叫聲。這些日子來每隔幾天歐陽策都會過來看望她們娘倆。而信號無一例外的都是當地的一些鳥叫聲。
一開始是鴿子,然後是喜鵲,前兒他用的是老鷹,沒想到今兒居然又變成了麻雀,稍微一想,孫依湘便明白過來這時候在這北方極冷之地,隻怕也就隻有麻雀還存活著吧。
輕聲走到窗子邊上,連窗子都沒有打開,順著窗邊的縫隙孫依湘低聲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怎地不好好歇歇,你們應該就快進入胡人之地了吧。那些個蠻子可不怎麼講理,表弟和他們打交道還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以前她和歐陽策是假成親的時候,剛成親的那幾天在屋子裡麵兩個人也是分床睡,過了三天之後歐陽策便借口自己政務繁忙搬去了書房。等閒時候她們“夫妻”兩個從不在住在一起。現在既然都已經遠離京城,兩個人自然不會在夜裡同處一室。
孫依湘自己跟著的是一支經驗豐富的商隊,所以孫依湘對她自己的行程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就是有些心疼芙兒小小年紀就跟著自己奔波。
歐陽策並沒有就孫依湘的擔心做出回應,他開口提起芙兒,“這兩天她怎麼樣?是不是還像一開始的那會子似的吐得天翻地覆?小丫頭有沒有說想我?”
孫依湘輕聲笑了一聲,“你放心,自從用了你說的那個方子,加上吃了你拿來的那個藥丸她已經好多了,隻要馬兒跑的不太快,不太顛簸,基本上無甚事情。”
孫依湘也沒想到芙兒居然會暈車。以前帶她出去過幾次,甚至那次還坐馬車去了雲山寺,小丫頭都是一點子事情都沒有,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
她們從京城跑出來沒有多遠她居然就直接吐倒在馬車上。
還是歐陽策用了不知道哪裡淘來的土方子給治好的。
孫依湘哪裡知道這其實是當初沈思倩她們剛從桐廬進京的時候,因為沈思浩暈船,沈思倩被逼的沒有辦法,想起了前世的時候人們治暈車的方子。
這個方子幾經輾轉,最終還是被歐陽策給知道了,所以在聽到芙兒暈車的時候,歐陽策立刻就想起了沈思倩的那個方子,當然隨之也就想起了沈思倩。
不知道從何時起沈思倩似乎已經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隻要想起來就微微泛疼,可是每天每天他又會是不是的想起來。
他覺得他似乎已經泛疼上了癮,可是即便他一天疼上幾次,卻是依然沒有沈思倩的消息。
那樣一個大活人竟然說不見就不見了,若不是他一直差人注意著侯府,尤其是沈思倩的動向,他一定會認為是侯府眾人殘害了沈思倩,然後毀屍滅跡。
可是他的人卻親口告訴他,沈思倩確實從侯府出去了,當時坐在馬車上的並非另有其人,也就是說沈思倩確實消失了。
孫依湘見自己提到那個方子後,歐陽策沒了聲音,知道他又在想沈思倩了。
似有若無的歎口氣,孫依湘道:“表弟,我和芙兒這裡你就放心好了。待你們進了胡人之地後,行走隻怕會有些不便,到時候表弟就不用來看我們了。等到了北魏之後咱們再聯係。”
儘管孫依湘沒有提起跟沈思倩有關的話題,可是依著歐陽策的耳力,孫依湘的那句輕歎他又如何聽不出來。
忍住又一陣微微的刺痛,歐陽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一些。“表姐顧慮的是,那就按表姐的意思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