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府裡的侍衛們出沒出力,府外的衙役們們有沒有儘心,總之在對整個京城搜索了三天後,方婆子卻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愣是半點消息也無。
夏氏不死心,指著那天出去搜尋的人一通罵。
府裡的侍衛們自然是低頭不語,可是衙役們卻是不乾了。他們累死累活的乾了三天,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侯府裡的主子不說感激,反倒這樣斥責他們。
這些平日裡一個個就是大爺般存在的衙役,一生氣,一扭頭,爺不乾了。
最後還是李梅一看這不是事兒,現在侯府失蹤的失蹤,出事的出事,這要是再得罪這些衙役們,那侯府在京城軍界豈不是要沒了說話權。李梅差人給了那下衙役們一個人十兩銀子,好說歹說的將人打發了。
為此夏氏還差點指著李梅的頭大發雷霆。
最後還是老太爺秦延良覺得夏氏實在鬨騰的不像樣,製止了讓她繼續發潑。
夏氏一開始還不聽,賴在地上直說是大房的人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要老太爺做主,為他的嫡長孫報仇。
老太爺秦延良麵色複雜的看著夏氏良久,最後才說出一句話,老太爺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老太爺還說,當年他是真心想讓秦紹東繼承自己的衣缽的,為此他還將秦紹東拘在自己眼前學文學武,可是誰知都是夏氏和趙氏的溺愛,才會讓秦紹東在紈絝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要不是看在她為秦家生了兩個兒子的份上,老太爺早就讓秦啟光將她給休了。
如今好了,反正兩個兒子,一個失蹤了,一個死了,夏氏也算是沒能為秦家留後,若是她再鬨騰的話,他老人家這次絕不會再心軟。
夏氏被老太爺義正言辭的樣子嚇壞了,喏喏了半天沒有恢複過來。最後才低聲說道:“現在沈思倩的肚子裡可是有孩子的,隻要她生的是個兒子,那她就不算無所出,秦家不能休了她。”
老太爺人行動不方便,可是耳朵一點也不聾,在聽到夏氏這話後對著夏氏嗤笑一聲:“你這時候想起來那是你的孫子了,怎麼在你決定設計害了他的時候沒有想到那是你的孫子。”
夏氏長大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老太爺。不敢相信為何他老人家會知道這麼新密的事情,要知道這件事除了她和秦紹東就隻有夏婆子知道了,而不管是秦紹東還是夏婆子,夏氏敢打保證這兩個人都決定不會說出去的。
難道人們說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真的。那。那她以前做的那些事豈不是老太爺都知道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
老太爺秦延良目光冷然的看著張皇失措的夏氏,沒有再說什麼,一甩袖子肚子進了宗堂。時至今日,侯府出現這麼多的事情他作為侯府的當家主人有著不可替代的責任。他需要像列祖列宗請罪。
讓麗娘攙扶著進了宗堂,老天爺秦延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回手推了推麗娘,示意她出去。
麗娘有些擔憂的看著這個一聲戎馬的男子,心裡的酸楚不比他少多少,她很想也跪在那些牌位麵前,告訴他們其實他真的也很不容易,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將侯府發揚光大,怎麼讓侯府枝繁葉茂。對此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委屈自己做一個聾啞人。
可惜。老太爺的退讓並沒有讓那些貪婪的人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最後終於釀成了今日的苦果。
心裡輕歎一聲,麗娘腳步輕盈的退出了宗堂,隻是在到門口的時候又小心的看了看老太爺。見他的背影似乎比以往又蕭條了許多,麗娘心裡一陣痛楚,可是最終還是輕輕將門帶了上去,她知道這個驕傲了一生的男子這時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獨處。
秦延良一雙老眼直視著台子上的一溜兒牌位,這個鐵打的漢子竟然慢慢濕了眼眶。
將其中一個名字為為秦震的男子,秦延良哭的稀裡嘩啦,“父親,兒子對不住您啊,兒子給您丟臉了,兒子沒有管束好那些不成器的子孫,居然讓他們自相殘殺,以至兒子在入土前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父親,您罵兒子一頓吧,那樣兒子心裡還好受些。”
秦延良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隻是他懷裡的牌位卻終究隻是一塊沒有生命的木頭,認他又哭又喊,卻是半點動靜也無。
似乎平時不輕易流淚的人一旦哭起來,就會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