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雖然涼,但力道輕柔,順著她的頭皮往下捋,舒服極了,不過一會兒她就眯起了眼睛。
這長達一年多的空虛、恐懼、悲傷似乎也隨著他的動作,也慢慢消散,再也不見。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額頭忽然落下一吻,冰冰涼,讓她一顫,睜開眼。
江如秋似乎沒有料到會把她弄醒,帶著無措,“很涼嗎?我不動你了,你快睡覺吧。”他的指腹覆在喬月眼下的青灰,來回動了動,神色難掩心疼。
喬月誠實點頭:“是涼的。”
江如秋的目光隨之一黯,眼睫垂下,掙紮一會兒決定離她遠些,還沒行動就被她扯住袖口。
她輕聲:“可我還想要。”說完,她閉上眼睛,枕著他的腿往上移了移。
......這意思不言而喻。
她要他吻她。
慌亂無措的心臟被扯回,害怕她厭惡自己麵容的可怖,擔心她接受不了自己已經不是人的事實,想要靠近她,狠狠抱住她,又怕她會因此生怖。
可她用行動告訴他。
她愛他。
“砰砰、砰砰。”
心臟仿佛又恢複了曾經,隻為她劇烈跳動,也隻為她狂熱。
江如秋的眼底泛出淚珠,在裡麵打著轉,磨得眼圈通紅。
女人柔軟的發鋪滿了他的大腿,交纏在他的衣角與指尖,染著他身上的血。
這畫麵,讓他心生興奮。
低頭。
突然——
鈴聲響起。
江如秋拿起手機,視頻界麵上顯示一個男生的名字,他心沉下,指尖按住綠色的鍵,畫麵顯示出來。
一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的臉貼近屏幕,軟聲軟氣的問道:“小喬老師你在哪裡呀?你快看我畫的,媽媽說小喬老師
表揚我的話,明天才能帶我出去玩,超市裡有我最喜歡吃的冰激淩!”
小男孩嘰嘰喳喳,喬月提起的心放下。
簡單的跟他說了幾句,掛斷電話。
喬月主動將手機放到江如秋的手裡,“還沒跟你說過,我現在有工作了,在畫室裡,教小朋友畫畫,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好。
江如秋在心裡想到,可他到底沒表現出來,陰暗的想法,絕不會在她麵前展現。
他將手機放下,摸摸她的頭,“你以前就喜歡畫畫,現在這份工作很適合你,你乾的開心最重要,要是覺得不好了,也沒關係,卡裡的錢夠花的。”
他雖然笑著,可笑意未達眼底。
第二天清晨。
喬月醒來發現身邊沒了江如秋的身影,心裡沒由來的慌張,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江如秋正在廚房,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跑向臥室,兩人迎頭撞上。
喬月光著腳丫快跑到他的身前,不顧他渾身血汙,撲進他的懷裡。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昨天又是一場夢,夢醒了你就不見了。”
“隻是夢而已,”江如秋抱緊她,吸口她的氣息,笑著安慰:“彆亂想。”
喬月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雖然這樣說,可並不能讓她放下心去,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傷口時,車禍的場麵一遍遍在眼前重現,這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血從他的脖子上流出,即使他已經不是人了,可喬月仍擔心他會因失血過多再次離開他,亦或者......脖子斷掉,畢竟那血窟窿實在太大了。
“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有想要的東西嗎?”吃著飯,喬月對江如秋說。
對麵男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似乎還想勾起唇角,佯裝一副淡定溫柔模樣,可惜失敗了,他笑得僵硬又刻意,索性沉著臉,“為什麼要出去?”
他毫不掩飾他的不開心,也沒有解釋他問她為什麼的原因,好像她出門是一件很不正確的事情,她應該留在家裡,哪裡都不能出去的。
喬月還在低頭喝粥,瞥一眼他脖子上的傷口,沒有察覺到他逐漸崩壞的情緒,擦擦嘴角便往外走,“有東西要買,你不需要的話那我走了,很快就回來了。”
江如秋沒有說話,仍舊坐在桌子旁,脊背挺直,漆黑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她,見她穿鞋拿包開門,然後詫異回頭。
“門怎麼打不開了?”
他微笑道:“哦,我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