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哪一句話戳到了男人的神經,他的嘴角持續上揚,快要咧到耳根了,隨後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快速抿起,眼睛仍然維持著亮晶晶的狀態,嚴肅地盯著她。
仿佛要通過?她的麵部狀態找出一絲一毫她撒謊的痕跡。
喬月無奈的很,想要跟他一樣笑笑。但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隻想躺在床上睡一覺。剛才對江如秋類似於剖白的一番話確實是她的本意,她想通過?這番話安撫男人動蕩不安的情?緒。
似乎......效果太好了。
好到,喬月不得不跟眼前笑得仿佛傻子一般的男人循環一些無聊的但是能夠給他安心的對話。
“喬喬你要認真回答我,是你媽媽重?要還是我更重要?”
江如秋表情嚴肅,語氣沉沉。仿佛問出的是一件對他關乎極重?的問題。箍在喬月腰上的雙手都因為問題的嚴重性而收緊,稍稍打?著顫,流露了絲緊張不安。
喬月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一晚上,他問出了無數個類似於誰更重要的問題,一開?始喬月還會認真思考一下,但後來她已經摸清楚了對付男人的套路。
她麵不改色地回答:“當然是你,你最重?要。”
如果喬月認真回答的話,不一定會是這個答案。在她看來,伴侶跟父母是同等重?要的,但是兩者又沒有可比性,也是無法用三言兩語就能比較清楚的。她更傾向於用具體的事情?來判斷應該怎麼做,但是這樣的話顯然不能跟江如秋說。
對付江如秋最好的辦法,就是哄他,最好是甜言蜜語。
但喬月是臉皮薄的姑娘,做不到像江如秋那樣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她隻能慢慢地練習。
就比如現在。
喬月回答完後,江如秋的表情明顯透露著懷疑。他對她說出的答案顯然是不滿意的,認為喬月在哄騙他。但他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得將?臉沉著,眉眼間一片躁鬱。
喬月心裡暗暗吐槽江如秋的壞脾氣。
她麵上不顯,反而將?雙手繞到他的後頸,麵對麵道:“你跟我是伴侶關係,是要陪著我走一輩子的人。而我的媽媽呢,她也是很重?要的人,但是她也有她的伴侶,他們
是對方最重?要的人。你是很了解我的,我平時撒過?謊嗎?沒有吧,你要相信我說的話,怎麼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反倒懷疑呢。”
喬月歎了口氣,抱住他的腦袋。
“你就是最重?要的啊。”
“很重?要很重?要。”
完了。
完了。
他要完了。
江如秋聽完喬月的話後再次僵住。
他感?覺他的胸口好像炸開了什麼。這感?覺讓他有些不適,渾身都開始泛疼,疼的他感?覺他快要死去了。他想起他很小很小的時候,每次挨打被他抱在懷裡的玩偶,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那是微小的他在麵對來自親人的傷害時唯一能夠得到的慰藉。
江如秋很清楚,現在他感?受到的這種疼不是一個小小的玩偶能解決的。小時候的他,伸出短短的有些胖的小手,企圖抓住那些淡薄的甚至隻能帶來痛苦折磨的親情,可是他抓不住。哪怕隻是編織一場虛假的美夢,他們也絕不給他這種機會。
他被無情?地拋棄,一次又一次......
就在喬月說出“你最重?要”後,他又體會到了那種讓他想要立刻死去的疼。他在喬月看不見的地方疼的麵目猙獰張牙舞爪。但他又被喬月抱住,呼吸間全都是女人身上甜香的氣?味,毫不吝嗇地流入他的鼻息,進入他此時快要裂開?的五臟六腑。
喬月還在低低地歎息:“......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啊。”
江如秋的體.內.交雜著兩種特彆複雜的感?覺。一種是將他五臟六腑炸成碎渣的痛苦,另一種則是足夠安撫他所有壞情緒的暖流。
他則被喬月抱住。
眼前似乎炸開一團白光,少女踏著滿地的鮮血靠近他,雙唇蠕.動。江如秋看不清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他知道,從那時候起,少女握著他的手就再也沒有鬆開過?。
無論生死。
江如秋急切地尋找現實中喬月的存在,直到將她整個人都塞進懷裡。無法忍受劇痛產生的哆嗦才慢慢平複,接著是一波接一波快要將?他淹沒的喜悅。
“我也是,喬喬是我最重?要的人。”
喬月心裡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這下終於可以去睡覺了吧。她實在是太累了。現在的時間
大概已經是深夜了,她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想抬起來,但為了安撫住江如秋,還是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抱住他的腦袋,並且時不時地撓一下他毛茸茸的碎發。
但她顯然低估了江如秋。
他在得到讓自己心滿意足的答案後,並不罷休。反倒從她的懷裡離開,又露出先前那副濕漉漉的眼睛看她,再?可憐兮兮地問上一句:“喬喬不會騙我吧?我真的是你最喜歡的人嗎?”
喬月嘴角掛著的笑徒然僵住。
她一直都承認自己是個好脾氣的姑娘,被江如秋寵壞了後,她仍然覺得自己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雖然偶爾會發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氣,但那對於兩人來說是情.趣。
她現在要推翻此前對自己的認知。
她被江如秋惹的想要咬他一口泄憤。
喬月雙手按在了江如秋的臉上,掙脫著要從他的懷裡離開。江如秋顯然不會讓喬月如意,於是兩人就此較量了一番,喬月的力氣?小,想要掙脫是沒有可能的。
“我要睡覺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