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下車就開始接吻,俞梨忙抓住霍沉的胳膊,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好在他沒什麼反應,隻是靜靜的盯著媽媽看。
並不知道自己被圍觀的兩個人接完吻,李樹狀似無意的擦了一下嘴,跟媽媽說了句什麼後,媽媽笑著從包裡掏出一疊現金,俞梨眉頭皺了起來。
李樹拿了錢,突然笑嘻嘻的對著天空大喊:“薑娟娟我愛你!”
他叫的是媽媽的名字,嘴上說著愛,眼睛和手卻一直在研究錢的具體數額,輕佻的樣子不見半點愛意。俞梨攥著霍沉的胳膊,始終防備他會突然衝上去。
李樹連喊了好幾聲,薑娟咯咯的笑著捶他胸口,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和他擁抱時更像一對母子,偶爾有往來的住戶,都忍著嫌棄從他們身邊經過,仿佛他們是什麼臟東西。
俞梨的心臟始終懸著,好在這倆人鬨夠了,李樹便坐上車離開了,薑娟目送車輛消失,臉上的笑徹底消失,麵無表情的模樣和霍鎮予很像,眼角眉梢的不在意,又跟霍沉極為相似。
其中的差彆可能就是歲月。
薑娟擦了一下眼角,拎著手包轉身往住處走,卻猝不及防跟霍沉對視了。她愣了一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俞梨見她看向他們,急忙在背後推了推霍沉,霍沉仿佛大夢初醒,眼角被雪花染上一層濕潤。
薑娟麵無表情的走過來,盯著霍沉看了許久後輕嗤:“你是誰?”
“你兒子。”霍沉靜靜的看著她。
薑娟撩起眼皮從下往上掃他一眼:“不是說斷絕關係了?”
“氣話,你也信?”霍沉揚起唇角。
薑娟不屑的笑了一聲,冷淡的看向他旁邊的俞梨,俞梨忙打招呼:“阿姨好,那個您上次給我的錢……”
“那是你撿的,不是我給的,”薑娟打斷她,“留著花吧。”
“哦……謝謝阿姨。”俞梨看了霍沉一眼,到底沒有再推拒。
她說完這句話後,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霍沉突然把羽絨服外套脫下來,直接給薑娟披上了。
當霍沉的體溫覆蓋在自己身上,薑娟愣了一下,直接把衣服扔到了地上:“少給我裝模作樣,剛才指著我鼻子說斷絕關係的事,真當我會就這麼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麼辦?真斷絕關係?你舍得?”霍沉發出三連問,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再次把衣服撿起來披在她身上,“穿好,你不能感冒。”
薑娟瞪眼:“你……”
“以後再出門玩,記得穿厚點,錢不夠了就跟我要,我會想辦法,”霍沉打斷她的話,幫她把頭頂的雪花拂去,從她兜裡掏出手機輸入一串號碼,再把上麵屬於霍鎮予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掉,“這是我新手機號,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沒有事也可以打,我會經常來看你。”
他說完頓了頓,揚起唇角笑了起來:“對了,下次去醫院的時候記得叫我,我陪你一起去。”
薑娟猛地睜大了眼睛,正要把他衣服再次扔掉的手突然僵住了。
“我跟小魚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霍沉鼻尖凍得通紅,說話也冒著白色的哈氣,像是真的冷了。
他不給薑娟回答的機會,牽著俞梨就轉身離開了。
“阿姨再見。”俞梨小小聲的跟還在發呆的薑娟揮揮手,這才跟著霍沉一起走。
夜漸漸深了,雪越下越大,路上很快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頂著刺骨的寒風慢吞吞的往酒店的方向走。地麵上一些雪水開始凝聚成冰,每一步都很滑,儘管被霍沉牽著,但俞梨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以免自己摔在地上。
“媽媽生病的事,告訴十九歲的我了嗎?”霍沉突然問。
俞梨搖搖頭,剛要說沒有,意識到什麼後猛地閉嘴,一臉驚恐的看向霍沉,卻又在他看過來時乾笑:“你在說什麼啊,我又不認識十九歲的你……”
“俞梨,不要對我撒謊。”霍沉停下腳步,安靜的看著她。
俞梨頓時不敢說話了,心臟撲通撲通的要跳出來。
霍沉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竟然笑出聲了:“其實你特彆不會撒謊,每次都是漏洞百出,但我實在太相信你了,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所以竟然被你騙了這麼久,要不是今天你無意間說出媽媽不該在商場的事,我可能還要被你瞞在鼓裡。”
“霍沉……”
“叫老公,”霍沉打斷她,眼底最後一點笑意徹底消失,“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是嘴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