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鎮予看到眾人的神情, 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舔,於是再次冷下臉,淡漠的看向俞梨:“誰讓你來的?”
俞梨回神, 看著他泛紅的眼角皺眉:“你這是喝了多少?”
“關你什麼事?”霍鎮予渾身是刺。
俞梨深吸一口氣, 大半夜的也不想跟他廢話,隻是耐著性子開口:“時間不早了, 你該回去休息了。”
胖子忙附和:“是啊老大,都這個點兒了, 我們都困了。”
“就算我們不困, 大嫂肯定也困了, 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竹竿難得跟胖子統一戰線。
霍鎮予掃了他們一眼, 又開了一瓶啤酒,灌了大半瓶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們誰愛走誰走, 我不走。”
胖子幾人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俞梨來了也不好用。俞梨眉頭緊皺,看他又拿著啤酒要喝,立刻上前抓住啤酒罐, 兩個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碰觸到了一起。
明明霍鎮予一直在開了暖氣的房間,俞梨剛從寒氣逼人的戶外進來,可兩個人手指的溫度卻是一反, 俞梨的手指透著溫熱, 霍鎮予卻是冰冰涼一片。
指尖碰觸在一起時,霍鎮予睫毛輕顫, 麵無表情的盯著兩個人接觸的手指。俞梨暗暗用力, 卻沒能把酒奪過去, 隻能板著臉提醒:“你不要再喝了。”
“你在以什麼身份勸我?”霍鎮予看向她的眼睛,依然是之前的問題。
俞梨眉眼微動, 片刻後緩緩開口:“以你未來妻子的身份勸你。”
胖子幾人聞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八卦。什麼啊,老大還騙他們說已經分手,這哪像是已經分手的人會說的話。
然而在胖子幾人聽起來情意十足的話,霍鎮予卻隻覺諷刺:“未來?未來的我,確定還是我嗎?”
“一直是你,沒有變過。”俞梨抿唇。
霍鎮予嘲弄的笑了一聲,眸色沉沉的和她對視:“既然沒變過,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俞梨嘴唇微動,片刻後泄氣:“這不是一回事。”
“為什麼不是一回事?”霍鎮予反問,“既然你覺得是同一個人,為什麼被放棄的偏偏是我?”
俞梨低下頭,半晌低聲回答:“我沒有放棄你,隻是我們現在是錯位的,一切等到一年後就恢複了……”
霍鎮予嗤了一聲:“能把拋棄說得這麼好聽的,也就隻有你了,我一直覺得你跟霍德他們不一樣,現在看來都是一樣的,隻是你更虛偽,更殘忍,俞梨,你憑什麼?”
他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利刃,狠狠的紮進俞梨的心臟,俞梨靜了許久,默默鬆開了他手中的啤酒。
指尖分離,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了,霍鎮予徹底沒了表情。
“對不起。”俞梨站直了再次道歉。
“我不接受,”霍鎮予把啤酒瓶丟在地上,還沒喝完的酒立刻從瓶口流了出來,無聲的彙集成一片臟汙,他勉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借著旺財的攙扶才能站穩,“彆跟我道歉,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
儘管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摧毀,他依然毫不吝嗇的告訴她,他想要的是什麼。
然而俞梨卻沒辦法給。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許久,霍鎮予眼角閃過一絲嘲諷,暗罵自己沒出息:“你走吧。”
俞梨回神:“我送你到住的地方就走。”
“不需要。”霍鎮予冷著臉。
俞梨的手指無意識的搓著衣角,有點不安,但也沒有離開,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下去了。
最後還是旺財看不下去,扶著霍鎮予低聲說:“老大,這邊環境太亂,大嫂不適合久留,不如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吧。”
霍鎮予眉眼微動,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她適不適合久留,關我什麼事?”嘴上這麼說,卻還是身形不穩的往外走去。
旺財和竹竿一左一右的想要扶著他,卻被他甩開了手,倔強的自己往外走。俞梨擔憂的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沒有動。
“大嫂,趕緊跟上吧,老大之前跟外麵那桌鬨了彆扭,我怕他出去跟人打起來,你去勸勸他,我們從後門走吧。”胖子催促。
俞梨頓了頓,趕緊追了過去,竹竿和旺財識相的往旁邊挪了一步,給她留夠充足的空間。俞梨走到霍鎮予身邊後,猶豫一下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霍鎮予卻毫不猶豫的將手抽了出來,俞梨咬咬唇,繼續去扶他,他也繼續排斥。
來回兩三次後,俞梨猶豫一下沒有再碰他,而是低聲提醒:“我們從後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