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璧其罪的故事,一點也不新鮮。
可是,發生在親生母子的身上,就有點離譜了。
不對,還要考慮李夢真第二個老爺們的因素。
二婚幫著彆人養兒子,要說沒有私心,也不正常。
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蔡根也不好評判。
隻能立足於眼前吧。
“那個,不能吧,畢竟是你親媽。
虎毒還不食子呢,是不是有啥誤會啊?”
曾如玉很厭煩,一個外人,質疑他的經曆。
“你信不信,跟我有個毛關係。
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很多事,我也不那麼在意了。”
“既然你不在意,何必...”
說到這,蔡根覺得還是委婉一點吧。
“蒼蠅不是幫你找到李夢真了嗎?
她不是與你相認,承認錯誤,並且承諾幫你還債了嗎?
你咋還這麼大的怨念呢?
先顧眼前不好嗎?
身邊有個親人,總比孤單一個人好吧。
尤其你現在的狀況,完全是拖油瓶。
李夢真能夠不嫌棄,說明也沒壞到骨子裡啊。”
閆如玉把抽完的煙頭,用兩根手指暗滅。
並且很享受指尖帶來的痛楚。
好像隻有那刻苦的疼痛,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嗯,你說的沒錯。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你沒看到,蒼蠅領著李夢真來的那一天。
可把我嚇壞了。
撲過來抱著我就開始嚎。
說什麼找了我十多年,花了好幾十萬。
那眼淚,把我衣服都打濕了。
瞬間就讓我開始懷疑了。
難道,當初我不是被賣掉的?
難道,真的是我自己走丟的?”
曾如玉又向蔡根要了一顆煙。
點上輕輕的抽了一口,才篤定的說。
“不,我的記憶絕對不會錯。
她說帶我去姥姥家過年。
因為,閻立本那個土鱉,把我打骨折了。
李夢真因為要照顧閆芳菲,顧不上我。
我跟著李夢真,坐了兩天的火車,一天的汽車。
到了一個非常荒涼的小山村。
那不是我想象中,姥姥家的樣子。
然後,她把我交給了一個乾吧老頭。
拿著兩捆百號走了。
我胳膊被閻立本打斷了。
沒法掙脫乾吧老頭的手。
隻能聲嘶力竭的喊。
媽媽不要走。
媽媽不要走。
可是,任由我嗓子都喊啞了。
李夢真都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遲疑。
消失在,那個冬天,呼嘯的寒風中。
哪怕她回頭看我一眼,也行啊。
但是她沒有,一眼都沒看。
那年,我才八歲。”
一根煙,曾如玉就抽了一口。
完全陷入到記憶中去,眼淚在眼圈打轉。
直到再次掐滅煙頭,眼淚才流了下來。
“這麼冷血貪婪的一個人。
你敢想象。
她跪在蒼蠅麵前,感謝他幫著找到了兒子。
她跪在我麵前,抽自己嘴巴子,承認錯誤。
我當時完全蒙圈了。
這和我記憶裡的李夢真,完全是兩個人啊。
難道上歲數了,心軟了,變性了?”
嗯,確實反常。
蔡根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新聞。
有個母親,拋棄父子倆二十年,重新成立了家庭。
結果二十年後,得了絕症,希望兒子捐器官救命。
被兒子拒絕以後,還找了調解員。
希望道德綁架兒子,讓兒子救母親。
生而不養,有多大的恩情呢?
最終兒子是不是救了母親,蔡根忘了。
本身就覺得這樣的事情,挺惡心的。
現在,李夢真的反常行為,是不是也看過這個新聞呢?
“難道,李夢真,得了絕症,所以才對你如此渴望?”
曾如玉第一次,正眼看了蔡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