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坐上電梯以後,看那領班直接按了頂層八樓。電梯上的標識,有迪廳,KTV,洗浴,按摩,客房什麼的。看樣這個娛樂城,也很綜合啊。就是不知道地下到底有幾層。是不是也有那瘮人的白鋼床。更不知道是頂得哪個倒黴蛋的名頭。發現蔡根在看其他娛樂項目,郎嘉豪解釋道。“樓下那些,都上不了台麵。陪唱陪酒也都是胭脂俗粉,沒啥意思。頂層的演繹,才是這裡的特色。人不那麼多,不亂套,還夠檔次。”演繹?不會是劉老根大舞台那種二人轉吧?難道六朵金花,就是三對二人轉演員?不對啊,二人轉都是男女搭配啊。不會是男的叫六朵,女的叫金花吧?就像海參炒的麵一樣搞笑?那好像還不如胭脂俗粉有意思吧?蔡根也不好仔細問,隻能客隨主便。出了電梯,就是小廣場。中央是不太高的舞台,四周全是包廂,沒有一桌散台。看樣,來這裡消費,就需要一定標準了。花幾百塊錢湊熱鬨,壓根不招待。領班帶著郎嘉豪他們二人,走到了正對舞台位置最好的包廂。而且這包廂都是半開放式的,留出了很好的視野看舞台。能裝十多個人的包廂,隻有蔡根和郎嘉豪他們倆,很是空曠。郎嘉豪也沒有點單,酒水零食果盤就開始往上擺。看著啤的白的洋的紅的,整了一桌子。完全不是兩個人能喝得完的。蔡根覺得,肯定不是因為最低消費,應該是郎嘉豪平時的習慣。要的就是這個牌麵,喝完喝不完,必須擺上。乾果零食鹵貨就不說了,再整點肉串快趕上大排檔了。最奇葩的,竟然還有一盤蘸醬菜。按道理說,這樣高檔的娛樂場所,不是應該更有格調嗎?鬆露,鵝肝,魚子醬,什麼什麼的嗎?結果整上來一桌子地攤貨,實在有點不搭。看情況是經過了改良,緊緊貼合鄉土氣息,相當接地氣。尤其那水果蘿卜,蘸醬吃,嘎嘣脆,深得蔡根喜歡。剛才吃飯,白酒喝得有點多,現在蔡根就需要這樣爽口的零食解酒。郎嘉豪不斷的給蔡根倒酒,換著樣的倒了一堆。蔡根也來者不拒,這是嘴裡的小蘿卜,一刻沒停。就在等著演繹開場的時候,傳來了吵鬨聲。“啥破地方啊,包廂這麼小呢?季麥品,你咋那麼摳呢。整個大點的包廂能花多少錢?”“哎呀,伊典,他們都滿了啊。不是錢不錢的事情。再說了,咱們招待貴客,我能舍不得錢嗎?”“哎,這屋就挺大,隻有兩個人,換一換唄。服務員,喂,服務員,有喘氣的沒有?”蔡根抬起了頭,看到兩個小年輕。正好擋住了舞台,在朝著包廂裡指指點點。這兩個貨,可能是看上了這個包廂。說話也相當沒有水平。隻是,他們的名字,有點耳熟呢。蔡根恍惚在哪裡聽過,就是想不起來了。感覺到旁邊的郎嘉豪不動生色。這樣的小情況,他壓根不放在心上。該喝酒喝酒,該聊天聊天。服務生跑了過來,晃悠著大高個子,一身逛蕩的西服。彎著腰,低著頭,給陸伊典解釋。“客人,那是我們這的至尊會員,提前預約的包廂。實在不好意思,不能換的。”蔡根一聽這服務生的說話聲,有點耳熟呢。抬頭一看,那個服務生一頭黃毛,額頭還有個花仙子的獨眼。我去,這不是楊仨嗎?他竟然是這裡的服務員?郎嘉豪也看到了楊仨,不過裝著沒看到。小聲對蔡根說。“歸去來,就讓楊仨在這打工,還利息。沒工資不說,把他當驢使喚。彆看在他家那麼橫,在這裡,他就不敢了。就看不了他那吃軟飯的樣。這麼多年,賺錢都還利息了,生活全靠她女朋友。就是你們的關懷員,挺大身板那個姑娘。哎,早晚把那個姑娘給拖累死。”蔡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想的是,看樣他們倆感情挺好啊。吃軟飯,一般都是需要一方很富裕。像楊仨和石磊磊,不應該叫吃軟飯。應該是更高尚,更罕見的軟飯硬吃。“你給我離遠點,晚上吃韭菜了吧?這個味啊,惡心不惡心。不就是至尊會員嗎?多少錢?季麥品,去辦一個。你家讓你招待好那些人。整成這樣我都跟著你丟臉。”楊仨伸直了腰,抬起了頭,儘量側過頭,避免自己的口氣被陸伊典聞到。實際上,今天確實吃了石磊磊給蒸的韭菜雞蛋的包子。但是上班前,被石磊磊逼著,刷了三次牙。“客人,我們的至尊會員,不是花錢買的。消費一百萬,自動升級為至尊會員。如果你想辦會員,我們現在正好有活動。充值九十九萬,送一萬,成為我們的尊享會員。”季麥品好像找到了漏洞。“不對啊,你剛才說的是消費一百萬,自動升級至尊會員。那為什麼我存九十九萬,就成了尊享會員呢?至尊會員和尊享會員有什麼區彆?享受的待遇一樣嗎?”楊仨被挑出了毛病,一臉冷靜。“客人,可能是我沒講明白。我們隻有黃金會員和白銀會員之分。如果您存九十九萬,可以成為我們的青銅會員。三種會員,其實沒有任何區彆,就是按照日子排的。單日子就是黃金會員,雙日子就是白銀會員。”“那青銅會員是什麼日子。”“客人,我們沒有青銅會員。”“你剛才明明說有青銅會員的。”“客人,不好意思,我可能沒講明白。我說的是VIP會員。”“...”陸伊典早就聽得不耐煩了。尤其楊仨說的顛三倒四。有點像現編的一樣。“行了,你彆跟我扯犢子了。你就說,花多少錢,能要這個包廂。”說著,陸伊典一指蔡根的方向,終於正眼看了下蔡根。“嗯?臥槽,季麥品。你看那個吃蘿卜蘸醬的人。咋這麼眼熟呢?是不是挺像那個保安,叫什麼來著菜來著。”季麥品也看向了蔡根,滿眼疑惑,這是冤家路窄嗎?“他是叫蔡根吧,乾什麼共享子女的。還真是他。”既然被認出來,蔡根也當不認識。非常冷漠的掃了一眼陸伊典,就像看到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