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燒火棍吧?”
額真貝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說。”
我暈,竟然真是燒火棍。
蔡根都不知道咋想好了。
“不是,額真貝勒。
我就不明白了。
你說你是漁神,當祖先神情有可原。
畢竟過去的人以遊獵為生,捕魚相當重要。
那麼,一根燒火棍,是怎麼成為祖先神的呢?
就因為被苦神盤過嗎?
雞犬升天嗎?
用過的鋼絲球成了精,用過的燒火棍成了神?
是不是有點太扯了?
不科學啊。”
額真貝勒聽到蔡根如此瞧不起頭輩太爺,有點不高興了。
“蔡根,你懂個屁。
燒火棍,是過去人們,絕對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
當時,保存火種,主要是依靠燒火棍。
總不能每天每次都鑽木取火吧?
所以,一根好用的燒火棍,可以給人們提供熟食,可以驅散野獸,可以攜帶火種,居家旅行,必備良品啊。
薪火相傳裡麵的薪,本來就是以頭輩太爺為代表的燒火棍。
所以,頭輩太爺才能夠名列我們薩滿教祖先神之首,地位崇高,比我漁神,獵神等重要多了。
哎,現在的你,可能無法理解,但是不能對頭輩太爺產生一點不敬,否則”
接下來的話,額真貝勒沒有說,不過蔡根感受到了警告的意味。
不是警告蔡根會受到什麼威脅,而是警告蔡根會錯過很多東西。
蔡根結合毛毛的事情,再想頭輩太爺,覺得燒火棍的實力肯定要比鋼絲球要強吧?
簡單比較一下,就收起了輕視之心。
“哎呀,我剛才開玩笑的,心裡有數。
我當然尊重頭輩太爺了,都是老熟人了。
隻是他有點不善言辭,沒說過話。
我當初差點接了佟愛家的香根,到時候兜兜轉轉,就又和燒火棍,不,頭輩太爺湊到了一起,真是命運的輪回呢。
不過”
夏啟的歌唱一頓,突然開口。
“天歌第三卷,九招。
秋之哀傷。”
第三個卷軸飛起,金色的字符,也像前兩卷一樣,飛入夏啟的口中,再次出來的時候,變成了黃色的韻律。
整個山洞好像被鍍上了一層金粉,猶如置身於金黃色的麥田,到處都是豐收的氣氛。
蔡根一愣啊。
為什麼到了收獲的季節,還要哀傷呢?
秋天不是應該更加高興嗎?
春種秋收,哪裡哀傷了呢?
也不好一直煩額真貝勒,問個不停,隻能往前湊了一步,稍稍沾染了一絲金色的韻律。
就是那一絲韻律,讓蔡根腦子如遭雷擊,轟的一下,眼前的場景完全變了。
一座高高的祭台拔地而起,周圍堆滿了收獲的糧食。
無數的人在祭台周圍跪拜,哭喊聲震天。
感謝蒼天賜予的風調雨順。
感謝大地賜予的作物生長。
感謝糧食的奉獻犧牲。
感謝天地供養了自己。
人們臉上沒有收獲的喜悅,隻有深深的哀傷。
這哀傷完全是因為感恩,把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等同與自己一樣的生命,沒有高低貴賤,隻有生命可貴。
為了人們的延續,這些生命做出了無私的奉獻。
所以,人們就有了悲傷的理由。
蔡根也被融入到這樣的氛圍中,沒有感覺任何的不妥,或者難以理解。
就好像生命本來就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
獲得就要感恩,失去就要悲傷,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或許,本該如此。
傷春悲秋四個字,在蔡根的心裡,不再有什麼浮誇矯情的理由,完全是出於對占有的感恩,失去的悲哀。
而且,蔡根沉浸在這種氣氛中,無法自拔,深深的自責與負罪感不斷地滋長。
讓蔡根覺得自己不配活著。
自己活著沒有任何積極意義。
自己活著一文不值。
自己活著就是一個錯誤,一個罪人,一個造糞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