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務兵麵無表情:“中將說的。”
謝淩秋一頓:“老師說的?”
勤務兵點頭:“如果您不滿意的話可以改……”
“你在說什麼啊?”謝淩秋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和指責,“為什麼要改啊,你好奇怪。”
勤務兵:“……”
你媽個頭!
這小鬼真的好煩啊!
勤務兵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謝淩秋似乎察覺到了麵前的中士的情緒,對他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我去找老師啦~”
他說完轉過身,腳步輕盈得宛如一隻自由翩飛的蝴蝶,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被他撩撥到情緒失衡的無辜中士,快活的哼著歌,一蹦一跳的離開了家。
正如可憐的中士所說的那樣,顧楊正待在中央公園的白亭裡。
時間已經接近午飯的點了,他剛看完了標紅的文件,剩下的部分,全都是謝淩秋相關的情報。
但目前能提交到他這裡來的,也都是謝淩秋入伍十五年以來的詳細記錄。
這些都沒有什麼好看的。
最為關鍵的,應該還是在謝淩秋離開南89號邊境星,到入伍這中間三年的空窗期裡。
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至少在這三年的空窗期裡,那個小鬼已經完美的學會了如何成為一個正常的人類。
雖然顧楊知道謝淩秋最終還是能夠進入高層,但為了讓謝淩秋這一生的履曆有跡可循,相關的詳細情況是必須有的。
顧楊叼著煙,懶洋洋的隨意掃過這些信息,在發覺有人靠近時,抬起了頭。
然後他看到了一路小跑過來的謝淩秋。
他身上已經不再是早上裝可憐的時候的那一身狼狽的病號服了,而是換了一身出院贈送的病愈紀念t恤,套著寬鬆肥大的短褲,腳上踩著雙顧楊同款的涼拖,一路連蹦帶跳噠啦噠啦的跑了過來。
結合一□□型,簡直就跟看到了主人就撒丫子衝鋒的獒犬一模一樣。
顧楊這麼想著,不急不緩的抬手把虛擬文件窗口一個接一個的劃掉,在謝淩秋跑到他麵前時,整好按滅了終端,塞進了口袋裡。
謝淩秋看著坐在亭子台階上的顧楊。
中將這會兒穿著早上剛洗完澡時穿著的背心,那些傷疤在明亮的光線下猙獰的攀爬在他的身上。
這些過於嚴重的傷勢,哪怕是以如今的醫療修複手段,也無法掩蓋其令人心驚的危險殘跡。
但謝淩秋始終都覺得這些痕跡很美。
他從第一次遇到顧楊的時候,顧楊身上就是如此的慘狀了,顧楊並不在意這些醜陋的傷疤,他說這都是他向著理想攀爬的足跡。
這說法聽起來浪漫又美麗至極。
他走近一些,幾乎能感覺到從顧楊身上散發出來的燥熱溫度,與那股薄荷的氣味。
滾燙又帶著沁人的涼意,交織成一股微妙而特殊的滋味。
謝淩秋抬手摸了摸自己感到些許燥癢的喉嚨,摸摸兜,拆了兩顆薄荷糖,自己一顆壓壓火,再給了撚滅煙的顧楊一顆。
“老師,我回來啦。”
“嗯。”顧楊點了點頭,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糖。
謝淩秋很高,往顧楊麵前這麼一戳,幾乎就完全蓋住了顧楊眼前的光線。
顧楊有些不太適應這種仰視他人的方式,於是慢騰騰的站起來:“走吧。”
“?”謝淩秋跟上他的腳步,“去哪裡?”
“你不是說要買東西。”顧楊含著糖,走出兩步又停頓了下來,“應該買些什麼?”
說實在話,顧楊還是頭一次自己采買生活用品。
在貧民窟的時候買不起買不到,從貧民窟裡出來,又什麼都有軍隊配給,離開了軍隊之後,生活上又有勤務兵負責。
缺什麼買什麼,顧楊會,但要一次性買齊生活用品,顧楊不會。
他轉過頭,看向謝淩秋,想著要是謝淩秋也跟他一樣的話,就求助一下勤務兵。
但謝淩秋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掏出了一張清單,笑眯眯地交給了顧楊。
保密住宅區自成一個城中城,因為住戶幾乎都是高等級保密人員本人和家屬,所有的生活物資都是特殊供應。
這裡的中央商場很大,但客人寥寥,隻有機器人在各個貨架之間忙碌,將商品取下來,規整好放進箱子裡,然後交給等在門口的物流機器人。
“誒……”謝淩秋跟在拿著清單尋找著目標商品的顧楊身後,環顧四周,帶著些失望,“跟那些偏僻的小星球也沒有什麼區彆嘛,都沒什麼人。”
“外麵的商圈會比較熱鬨。”顧楊一邊尋找著內褲,一邊說道,“但在保密區是見不到什麼人的。”
彆說保密區的中心商場了,在這邊路上也見不到什麼人。
就連每戶人家之間的距離,光靠走路也是需要五六分鐘的。
謝淩秋聞言,更失望了。
這麼說的話,他跟顧楊親近的關係不就不會有彆人看到了嘛。
謝淩秋心裡嘀嘀咕咕,像背後靈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顧楊身後,不時從他們路過的貨架上拿點零食,交給他們身邊的導購機器人。
顧楊站在內衣分類的貨架邊上,伸手拿起了自己熟悉的size時,旁邊的謝淩秋笑嘻嘻的“呀”了一聲。
顧楊轉頭看他。
謝淩秋動作輕快的拿了一打比顧楊手裡大上兩號的size,交給了旁邊的購物機器人,然後像是打了場勝仗一樣,高高興興的跑去了日化區。
顧楊:“……?”
你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