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行手臂一僵, 隨即把安濘抱得更緊。
“蕭謹慎喪心病狂, 丟下親生母親, 嗜殺親生父親,拋棄黎明百姓,加劇兩國戰火,犧牲無數戰士……”安濘說著,仿若在回憶蕭謹慎那慘烈的一生,“蕭謹慎做儘天下卑鄙之事兒, 卻唯獨, 為我殘留了一絲人性。”
蕭謹行抿緊了唇瓣。
他知道安濘在說,他連蕭謹慎都不如。
“這大抵是愛!”安濘說。
第一次,真真正正承認了, 蕭謹慎對她的感情。
“蕭謹慎放棄了他的所有,卻給了我所有想要的一切, 而我從未對他付出過一絲一毫,甚至還一心隻想殺了他平息戰爭, 助你坐上皇帝之位。”
所以終究,對蕭謹慎有那麼一絲愧疚。
哪怕蕭謹慎罪有應得,但那是對天下人而言。
對她,她不該這般理所當然。
“而我不想後悔,我做出的選擇。”安濘說得冷淡。
她隻是在告訴蕭謹行。
不要讓她後悔她選擇幫他而不是幫蕭謹行。
不要讓她最後來恨他,也恨她自己的選擇!
他應該像蕭謹慎對她那般,放手讓她活著,放手給她想要的自由。
才真的不愧,她曾為他做的所有!
“蕭謹慎沒得選擇。”蕭謹行說道,口吻冷漠而堅決,“他唯一的結果隻有死,所以才會放手一切。如果他可以活著,他的選擇會和我一樣!”
“一樣的殘忍,一樣的不知感恩是嗎?!”安濘冷笑。
蕭謹行總可以給自己找到無數多的借口。
“一樣的用生命來愛你。”
“蕭謹行,你的愛真的,太廉價!”
對於蕭謹行表白,安濘真的毫無所動。
心口沒有一絲漣漪。
“蕭謹慎從未愛過任何人,唯獨愛我!所以他給了我想要的一切。而你,可以愛白墨婉,也可以愛我。愛白墨婉,沒有給白墨婉所想,愛我,也不會如我所願。蕭謹行,你覺得這算愛嗎?!還是偏執的,自私的,僅僅隻是占有!”安濘冷諷道,“你不僅卑鄙, 還很肮臟!”
蕭謹行喉結滾動。
安濘的話, 真的如一把利刀在他心口上不停的割肉。
在安濘心目中。
他便就是那個水性楊花的人。
他可以喜歡很多人, 可以隨意的喜歡很多人。
不像蕭謹慎。
全心全意隻愛過她一人。
他很臟。
“愛一個人是成全, 而不是,強取豪奪!”安濘說得, 深切又無奈。
對蕭謹行而言,她說什麼有用。
他不會聽她的。
他隻會認定自己做的一切。
她改變不了他的思想。
而她說完以對他的所有控訴。
蕭謹行選擇了漠視。
沒有再回應她一個字。
而他沒有回應。
就代表著她剛剛說的一切,他會當沒有聽到。
他不會為她,做任何改變。
安濘冷笑著,沉默著。
果然。
這個世界上她唯一不能信的人隻有,蕭謹行和白墨婉!
一路的安靜。
蕭謹行抱著安濘回到了瀟湘殿,將她小心翼翼直接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放下後。
蕭謹行俯身,靠近她。
安濘閉上了眼睛。
這次,連象征性的反抗都沒有。
到底對他有多失望。
才會這般絕望的,什麼都不再為自己爭取。
而他其實隻是想要幫她蓋好被褥。
隻是想要做她覺得最惡心,而他自以為對她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