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州。
各州的武將齊聚在城中的豫王府。
豫王還沒說話,武將們也都安靜地坐在那裡等候。
蕭煜還在看斥候送來的消息。
武將人群中,薛定卻有點忍不住了,幾次都想要開口,他是個急脾氣,當年豫王還沒有暴露身份時,他就趕來救援,不願意與朱有慶說話,騙說自己得了歪嘴風,之後二話不說借故斬殺了朱有慶,說實話,那時候他其實就想著如果豫王沒死,那就推翻了朝廷,將豫王扶上皇位。
後來跟著昌樂長公主和豫王一起對抗吐蕃人立下大功,眼下豫王有了藩地,他與周老將軍分守鞏州和熙州,前些日子他收到了書信,說那相王帶著全家去守皇陵了。
那會兒,薛定就知曉要出大事,不過他沒害怕,反而有些興奮。
蕭煜抬起頭看了一眼坐不住的薛定,示意他可以說話。
“說什麼守皇陵,”薛定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皇陵在京西?還帶著全家老小,這是守皇陵的樣子?”
“就算是因為王爺的彈劾,他也會儘力保住自己兒子留在京中,承繼他的相王府。”
相王舉家搬遷,這種事本來就不合常理。
蕭煜道:“相王府的人是去皇陵沒錯,但相王帶著次子徑直來了京西。”
懷光接著道:“沿途還調動了各處的兵馬。”
薛定差點就蹦起來:“相王那老東西果然沒安好心,幸好王爺事先有所準備,早就放出了斥候,還給藩地囤積了糧草。”
“從相王出京那日起,朝廷就該知曉他是來做什麼的,”周老將軍神情沉著,“太師沒有阻攔,看來是暗中應允了。”
說到這裡,周老將軍有露出失望的神情:“相王的事敗露,太師這是利用相王來對付王爺。”
這些年朝廷就是如此,出了事,從來不想方設法解決,而是背地裡用些上不得台麵的陰謀手段。
周老將軍愈發覺得自己投效豫王是對的。
“王爺寫奏折質問太師那老匹夫,”薛定道,“看看朝廷怎麼說?相王此舉又是什麼?”
蕭煜道:“朝廷的文書已經送來了。”
說著蕭煜將奏折丟給薛定:“太師說,相王留下太祖的旨意出京,朝廷本以為他是為了逃脫罪責,沒想到會糾集兵馬前來京西,朝廷已經遣人前去阻攔相王,會將相王帶回京中審問。”
聽著是那麼一回事,但是薛定“呸”了一口。
薛定看向眾人:“你們信嗎?什麼攔回相王,分明就是緩兵之計,好給相王時間,讓他帶人圍住藩地。”
眾人沒有開口說話,但臉上的神情足以說明一切,他們也是這樣想的。
薛定起身行禮:“王爺,末將願為先鋒,拿下相王首級獻給王爺。”
聶平皺起眉頭,一不留神就被薛定算計了,這家夥表現的努力衝冠,義憤填膺,其實都是演給他們看的。
薛定目的根本不是為了發泄,而是要做急先鋒。
聶平顧不得彆的,也站起身:“末將願帶千人先去京西迎擊相王。”
說著武衛軍的將領紛紛請命,隻有老成持重的周老將軍沒有爭搶,他伸手捋著胡須,慢慢地道:“第一戰雖然重要,但不能貿然行事,既然相王是餌,我們就要注意持餌的太師。”
光憑相王自己,他絕不敢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