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為何如此主動?”鼻尖觸著鼻尖,呼吸交纏,謝硯顯然很享受這個狀態,手心潮濕心如擂鼓卻故作氣定神閒:“還把自己舌尖咬破了,是想讓侄兒替你療傷麼。”
“……”謝爻無語,很想問他一句謝硯你不覺得自己的人設崩得有些厲害麼?說好的禁欲清冷美人呢?
“九叔的血,可不能浪費了。”如此說著,謝硯捏住九叔的下巴,滾燙的唇貼了上去,從慢條斯理到張狂肆意,叼住鮮血淋漓的舌頭小心吸允著,心疼又珍惜。
長久的吻讓謝爻牙齒發酸舌根發麻,嘴唇不自覺的微微張開,胸口因缺氧劇烈的起伏著,一雙桃花眼水霧彌漫,雖然他內心無甚波瀾,模樣卻是說不出的意亂情迷。
趁這侄兒肆無忌憚的啃噬著,謝爻自己也沒閒著,將神魂一點點凝入血水中,緩緩渡入謝硯體內。
割裂神魂,自然是疼的,再疼也得忍著,若不及時將夕蓮印封住,謝硯徹底黑化事小,他因此莫名其妙被嗶事大。
謝硯沉浸其中剛開始還毫無知覺,而後漸漸發覺不對勁,一股平和清冷的力量緩緩彙入體內,鬱結於丹田的燥熱灼痛感逐漸消散,而他懷中的身體在正細細顫抖,一副極力忍耐痛楚的模樣。
謝爻的呼吸漸漸變淺,身體也慢慢失去了溫度,又被對方啃咬不休,簡直要生無可戀的斷了氣……
原本隻是領了個拆cp的任務,怎麼拆著拆著把謝硯拆到自己床上來了,這就是傳說中壞人姻緣遭的報應麼?
還沒咬夠麼……沒咬夠麼……沒……
“九叔,你怎麼……”狹長的眸子眨了眨,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眸中的水霧散了。
桃花眼半睜著,眼眶微紅,唇角滿是血漬,狼狽不堪,微微喘著氣道:“混小子,你終於清醒些了?從我身上滾下去,綁好你的抹額。”
“九叔,我……”謝硯怔愣片刻,清冷俊俏的臉蛋難得露出不知所措之色。
“你什麼你,快,醒了就從我身上滾下去。”他現在有氣無力的,連生氣都軟綿綿的,聲音顫抖似帶著哭腔。
他這人本沒什麼脾氣,這次難得的生氣了,很生氣。
甚至想好跟宋以洛攤牌,他不陪著玩兒了,鬼血發作不按套路出牌,人設崩得如此厲害,丟命不算甚至還差點失身,這樣下去可咋整……
謝硯非但沒立刻從他身上下去,還得寸進尺摟得更緊了:“我,會對九叔負責的。”
“……不,不用,你沒做什麼。”謝爻瞧他一臉認真篤定,曉得謝硯的性子是那種輕易不會開口,但凡開口就會做到的典型,怕他真要做出點什麼來,連忙否認。
確實,除了接接吻,摸了幾下,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有鬼血和酒精的作用,他也不知謝硯斷沒斷片,能記住幾分。
“比起說這些虛的……你先幫我把手鬆開……”謝爻現在說的每句話都喘著氣,十分艱辛,他自己無知覺,如今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瀕臨破碎的瓷人。
謝硯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為九叔解開縛在手腕上的抹額,仔細一看,手腕內側的皮膚已磨出無數細小的口子。
眉頭緊蹙,黛藍的眸子閃了閃,他抓住九叔的手腕湊到唇邊,淡淡輕吻著,謝爻剛才被折騰了一番,如今猝不及防地被觸碰,下意識一哆嗦,驚弓之鳥般忙抽回手,眼中的驚愕之色一閃而過,卻被謝硯瞧見了。
“你,往外邊挪一挪。”謝爻避開對方眼神,擔心鬼血沒壓製徹底這侄兒又發瘋,他是真有陰影了。
謝硯怔了怔,毫不掩飾麵上的受傷之色,沉吟片刻:“嗯,侄兒明白了。”
說著就乖乖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什麼。
謝爻見對方總算恢複正常了,放鬆了警惕,奄奄一息地癱在新婚水紅的帳幔上,衣襟大敞也不以為意,耗了神魂,沒三五個月恢複不了元氣。
“九叔,彆著涼了。”謝硯抬起手想替九叔攏緊衣衫,手還沒放下,輕闔的桃花眼立刻裂開一條縫,謝爻明顯顫了顫——
“我……自己來就好。”
“嗯……”謝硯垂了眼,濃長的睫毛遮掩而下,看不清神情。
謝爻重新合上眼睛,漫不經心道:“你走罷,以後仔細些,這回我替你壓製住了,下回可不好說。”
“我明白。”語氣淡淡的,似從遙遠之處飄來,謝爻聽得不甚分明。
“今夜之事,我不能當沒發生過……”迷迷糊糊說出這句話,謝爻便再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他原本想講,罰你到靜室麵壁思過三個月,罰你半年不得亂爬我的床……卻再來不及說清。
謝硯那句‘九叔讓侄兒如何做?’,他也沒機會聽到了。
他揣測,九叔這回,是真的被他所傷,也對他失望透頂,怕了他了。
隻能離開,暫時,遠遠地。
沉沉的夢境中,有溫暖的靈流彙入體內,安寧又溫柔,將他破損的神魂輕輕包裹住,小心翼翼地舔舐著疼痛的裂口。
再度醒來時,身上紅綃喜服已褪下,不知何人給他換上了尋常的睡袍。
窗外日光灼烈,夏蟬鳴泣。這一覺,似睡了天長地久。
然,謝硯又消失了。
謝爻沒料到,這一彆,就從夏輪轉到了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