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禁閉生活(2 / 2)

謝爻躺在榻上聽著,心中好笑,這幅殼子雖為謝硯叔父,卻不過比他大了六歲,比沈昱驍大五歲而已,被他說得自己跟個老家夥似的。

“也是,遇到好吃的我買一些給九叔捎回來。”謝音倒是個夠意思的小姑娘。

腳步聲在他門外停下,卻再無下一步動靜。

“阿硯,快走罷。”

“嗯”

謝爻翻了個身,睡了,和這群少年混了這麼久,他也想獨自清靜清靜。

這夜裡,他做了個夢,這是重生到這副軀殼來第一次做夢。

穿書者無夢,因為靈魂與身體次元不同,無法達到真正的融合。所以對謝爻而言,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這個夢都不容小覷,可惜他當時不明白這層道理。

夢裡他依舊是謝爻,身子很冷,被厚厚的玄冰覆蓋,肉身死了,神魂被強行封在屍身裡。

一隻手覆在他額上,溫熱的,乾燥的,輕撫而下,細致又貪婪地描繪他的麵部輪廓,恐懼的顫栗感蔓延。

“阿硯,接住了——”是沈昱驍的聲音。

摩挲他臉頰的手下移,停在了脖子上,頓了頓,聲音冰冷:“無需如此麻煩。”

“噢?如今你已無需削魂匕就能‘采藥’了麼?”語調微微上揚,欣喜中藏著幾分試探。

“用削魂匕割下來,總不如直接食用新鮮。”

——!

謝爻脖子傳來一陣銳痛,痛感迅速蔓延,深入神魂似要將他的三魂六魄撕裂,無處可逃的恐懼。

自己的神魂,被謝硯拿來做藥了。

“阿硯,你悠著點兒,彆一次吃完了。”

“嗯,我有分寸。”

銳痛感消失,綿延在神魂裡無孔不入密密麻麻的痛卻依舊洶湧不休,似要將他吞入深淵。

冷,疼痛,恐懼。

謝爻驀地睜開眼,一頭一臉的汗,睡袍都濕透了。重重喘了口氣,甫一轉身,氣堵在胸口,險些驚呼出聲。

驀然看到一個人躺在身側,還睜著眼盯著自己瞧,任誰都會嚇得魂飛魄散。

“九叔,是不是嚇到你了。”

謝爻心有餘悸喘著氣,快速平複情緒:“硯兒,你怎麼來了。“

“侄兒不困,”瞧九叔醒了,謝硯又將食盤端到榻前:“沒尋到蜜餞,糖葫蘆可行?”

“可以是可以……”,謝爻勉強撐起身子,看到食盤上放著一碗棕黑的藥汁,白瓷盤裡一抹晶瑩剔透的胭脂紅,正是五六枚裹著薄薄飴糖的海棠:“多謝。”

將遲疑的話語吞回肚裡,謝爻揚了揚嘴角,挽了個溫和的笑。這大晚上的謝硯如何弄來糖葫蘆,謝爻心中有數,白日裡,沈昱驍說要去給沈蕪汐買糖葫蘆的話他可沒忘。

這小子總不會大半夜的去姑娘家閨房借糖葫蘆吧……

這沈蕪汐,正是沈昱驍最疼愛的妹妹,原書後期黑化的謝硯為讓沈昱驍疼心,將沈蕪汐騙到手成了親,卻終日不聞不問深閨冷落,這沈小姐可以說也是個炮灰悲劇的典型。

“這藥有些苦,九叔忍一忍。”說著便將食盤放在榻上,端起藥汁湊到謝爻唇邊。

“我自己喝就成……”此刻謝爻有種奇異的錯覺,被對方如此照顧著自己更像晚輩。

他怕苦是實話,從謝硯手中拿過藥碗便一股腦兒灌下,憋著呼吸生怕舌頭覺出苦味來,好不容易見了底,才重重的換了一口氣,苦味未散,舌尖便嘗到了清涼的甜。

“……”瞧九叔喝光了藥,謝硯忙撿了枚蜜海棠抵在其唇邊,也不言語,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副小心又期待的形容。

四目相對,謝爻直覺那雙狹長的黛眸似暗潮洶湧的寒潭,隱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怕是自己身子虛加上沒休息好產生了錯覺,遲疑片刻,終於張開了嘴,裹滿飴糖的山楂立刻被送了進來,舌尖似還碰到了對方的指腹,沾了糖,也是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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