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拜秦業為師,不與秦可卿交心,後麵一連串的舉動,賈琮的心力交瘁,或許,就不會出現了。
秦業自然知道,不論賈琮這時除掉賈珍賈蓉是為自身謀,還是為秦業秦可卿謀,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為了救秦可卿而開始。
但,賈琮不會後悔!他行事謀而後動,做人,要麼狠,要麼忍!不能忍,那就狠!
“老師彆說這話,反倒見外了,如今不是論情、孰是孰非的時候。當務之急,老師得趕快寫一封密折,秘密奏報皇上!如實記錄,賈珍箭射吉壤!玷汙佛寺!此乃皇上之私事,他不想死也難!”
秦業目**光:“你的想法是好,因此事不能公開,皇上就是震怒,想判罪賈珍,怕也沒有另外的罪名。”
“賈珍觸怒了皇上!達到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目今,學生做到了這點。至於罪名、理由、借口,還不簡單麼?這個老師無需擔心,學生自會運作。”賈琮運籌帷幄地笑笑。
秦業一凜,原來賈琮事先已經計劃了全盤!這學生的心機,著實可怕!小小年紀就這般果斷、狠辣!人看從小、馬看蹄藻,將來賈琮為官,還不知要整死多少對手!古人俗話說“有狀元徒弟,沒有狀元師傅”,對於賈琮用心學他衣缽,於他是欣慰的,但賈琮的果斷狠辣這一點,他放心的同時,又擔憂地告誡道:“琮兒,你要切記,鋒芒畢露,不如和光同塵,善始者,才能善終。”
此時不是猶豫不決、婦人之仁的時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賈琮搪塞幾句,親自鋪紙磨墨,良久秦業寫罷奏折,茅屋之中,再無第三者。
賈琮吹幾下,待密折晾乾,秦業摸摸胡子道:“密折不交通政司、內閣,為保萬無一失,你帶人回京城,遞給提督衙門的錦衣衛,傳交皇上!”
“學生理會得,老師放心。”賈琮目光堅定,秦業柔和地盯他一眼,經此幾事,他們的師生之情就算劉東升、沈鎬、樊林也無法取代了。待賈琮走後,秦業才猛然想起,忘了問賈琮拜訪趙北鬥的事如何了,看情況賈琮是不準備拜師趙北鬥的,這沒來由地讓他開心。
出柵欄前,與山子野等工官說笑兩句,叫上孫福等,賈琮疾馳進京官道,路上賈璉追上他了。
卻說賈璉、薛蟠得知賈珍、賈琮兩撥人丟下打獵之事,各自分道揚鑣,他們不知發生了何事,儘情狩獵一陣,帶了野味先後返回,此行屬他們最儘興。賈璉追上賈琮,若有所思地開口,“琮弟,不論珍大哥與你有何舊怨,到底是一家人,不必相互生氣。”
何止是生氣?你死我活了都!
賈琮平靜地質問道:“璉二哥,你我兄弟同出一房,平時你和珍大哥最親近,當初秦氏的事,你沒一點耳聞嗎?下人都有幾個知道了!何況他的惡事不僅秦氏一人!既是同宗同族,他一言一行皆關宗族大事、生死安危!你要這樣的人來連累咱們嗎?你可憐他?他可憐過誰?人在做,天在看,你們自己做了什麼事,你們自己清楚!”
賈璉啞口無言!忽然想起賈琮是弟,他是兄!長兄如父!賈琮怎麼敢、憑什麼質問教訓我?待要回嘴幾句,賈琮等人幾匹馬,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