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揣摩第二題題目,賈琮腦海就出現了《四書章句集注》的解釋:胡氏曰,子貢方人,夫子既語以不暇,又問其與回孰愈,以觀其自知之如何。聞一知十,上知之資,生知之亞也。聞一知二,中人以上之資,學而知之之也……
正襟危坐,賈琮提筆寫道:
“以孰愈問賢者,欲其自省也。”
“夫子貢與顏淵,果孰愈耶,夫子豈不知之?乃以問之子貢,非欲其自省乎?”
“若曰:女平時之善於方人也,吾嘗以女為賢矣。夫在人者尚有比方之意,豈在己者,反無衡量之思。明於觀人者,必不昧於知己,竊願舉一人焉以相質也。”
“……將謂回愈於女乎?而女自一貫與問之後,亦既高出於同堂。將謂女愈於回乎?而回自三月不違以來,久已見稱於吾黨。”
“將謂回不愈女,女不愈回乎?此可以論過猶不及之師商,而女之回也,固非其例;將謂回有時愈女,女有時愈回乎?此可以論退與兼人之由求,而女與回也,又非其倫……”
“吾不能忘情於女,且不能忘情於女與回也。女與回也孰愈?”
……
前店後院的山海書店,羅高才大歎苦經:“這樣下去,得關門停業了,親王府的人,哪兒是容易喂飽的?”
“且先等過了下月再說,公子正在參加春闈,他自個兒的人脈也不少,如今府尹大人不就是考官麼?京城的官兒,未必人人都怕親王。”鄭夜寥也是強自支撐,問道:“下去嶺南的人,都死了嗎?沒個回信?”
“前幾年他們還在蘇州遇到公子,這會子正在聯係揚州呢,還好,那邊的店鋪做大了,我們回南方也不虧。”
鄭夜寥摸摸下巴,悄悄道:“老羅,我告訴你個事,前幾天公子過來巡視,你有沒有發現異常?”
“有什麼異常?看不出來呀……”
“他那樣子,不是滿麵春風,走路都有點飄嗎?年紀也不小了,定然是家裡……嘿嘿嘿……”
“嘿嘿……”
……
夾道儘頭翩然轉出來兩位美人,弱柳扶風似的林黛玉,冰肌玉骨的薛寶釵,往前進了賈琮小院,就聽見廂房窗內,賈迎春在說話,另外兩個是晴雯、香菱。
林黛玉抿嘴叫寶釵來偷聽,薛寶釵搖頭不願做隔牆之耳,黛玉隻好跟她進去了,晴雯上茶,絮叨一陣,賈迎春看著香菱,說道:“我才剛就說,晴雯手巧,香菱乖巧,一樣大的美人,我要是男人,我都嫉妒琮弟了。”
香菱見了寶釵,行禮之後,和寶姑娘還聊得來,賈迎春看看薛寶釵,若有所思,林黛玉笑道:“有福,有福,從今以後,你們都是我弟妹了。”
晴雯香菱都來鬨林黛玉,薛寶釵端坐,對迎春道:“依你們家的禮,兩個通房該夠了,琮弟若是春闈上榜,至多也才三人,可未必比得上香菱,你這個做姐姐的,該不該謝謝我哥哥?”
“該謝,該謝。”賈迎春噗嗤一聲:“要是你過來做我弟妹,那就更該謝了。”
薛寶釵雪臉一紅,伸手去掏迎春腰肢,另外三人愈發笑得歡樂,林黛玉點頭:“難得見寶姐姐吃癟一回,該,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