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折回屋子,晴雯杏眼仔細看看香菱乖巧婀娜的模樣,眉心那顆胭脂痣更增嫵媚,心裡真覺得有點不舒服,不過先來後到,香菱在他心中的位置,應該不及自己,她拿一套裙子放在薰籠上熏香,“我恍惚聽見有婆子說,二姑娘要議親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他?”香菱道。
“你知道我性子急,不會說話,總是要姐姐嫁了,弟弟再娶,姐姐未嫁,他娶正妻過門,怎麼合適呢。”
香菱秀美微揚,神色認真地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今府裡的姑娘,二姑娘年紀最大,她要嫁人,琮爺也無法,就不知另一邊是誰?”
“是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擋也擋不住……”晴雯打哈欠:“聽說是一個姓孫的武職,大老爺欠了他五千兩,要拿二姑娘去還呢。”
香菱抿嘴不言:“我去澆花喂鳥。”
“你這樣伺候得小心,來日進來一個主母,不怕夾在中間受氣?通房丫頭,既要得主公的心,又要得主母的心,真真難難。”
香菱回頭,想了想道:“晴雯姐姐,我們又能怎麼樣呢?我沒想過那些。跟你說實話,幾年前在金陵,那位馮家的公子,本來要買我回家做妻的,我原本以為,從此終身有靠,得脫苦海,喜極而泣了呢,誰想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棵扁擔挑著走,平民女子嫁人,還允許鳳冠霞帔,我們這樣的,不及煙花女子嫁人,煙花女子好歹在夜裡悄行,也是有大紅的花花轎子,不過沒有那對龍鳳燭罷了。”
“你這個呆人,真能說。”晴雯咯咯一笑,“到如今,方才明白當初讀寫的字,浮生若夢啊……好歹琮爺是個沒脾氣的主子,其實我不大甘心,又不能說給他聽,不過跟你講兩句,你倒是早就認命了。”
香菱低歎道:“命是天注定的,求不來。”
……
坐在轎中軟墊上,會享受的人,轎子還有冰窖拿出來的冰塊,但這個六品小轎好像沒有安排這待遇。
賈琮掀開轎簾,卯時之前便已市肆如煙,人流湧動,坊間胡同就像江南的巷弄,胡同、巷弄並無差彆,這些街旁側道裡麵,規定距離設柵欄,安總甲,置坊長,柵欄之內往往有小牢房,以便保甲治安。
正陽門之前停轎,京城遍地都是官,紅色,藍色,青色,冠蓋滿京華,賈琮低調地把轎子停在靠牆偏僻處,孫福龍傲天在外等候,他遞牌子進了城門,比較長的城洞過道。
進了西江米巷,一直往東走,途經禮部、太醫院衙門口,鑾儀衛、太常寺和三法司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衙門在西邊,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工部、鴻臚寺、太醫院、欽天監、翰林院各衙門在東邊,其中翰林院位於最東北。
賈琮進翰林院登瀛門,兼理掌院學士的汪應元點了卯,幾十名侍讀、侍講、修撰、編修、檢討等全部到齊,賈琮隻見有內堂五楹,堂西為讀講廳,東為編修廳,左廊圍門內為狀元廳,占地甚廣,寬敞恢宏。
【注釋:因為病況加重,力不從心,寫得不理想,有點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