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司馬不為你力爭一句?”龔鼎慈也在會推名單之中,包括戴鳳翔也是,戴鳳翔想了想,並未過來,獨自在角落坐著,基本上九卿都認為這些少年希望不大。
“要說這幾年升官最快,非賈司馬湖州莫屬,且是從外任選拔上來的,頗受重用。”龔鼎慈道:“加把勁。”
“我儘力而為。”賈琮小聲道:“這個當口,誰又能說得清,明哲保身總是對的,換做你我,此時還會站出來為金陵四家搖旗呐喊嗎?他巴不得撇清關係,不受牽累。”
“幾年前賈雨村外任的時候,為了討好金陵四家,不惜亂判人命案子,當年為了我父親,也巧取豪奪彆人的古玩扇子,可是從去年開始,過年過節就不見拜帖了,為人奸滑如此。”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龔鼎慈咂咂嘴:“目今廷對一事,已經掀起軒然大波,人人都說你危矣,是福也是禍,這個時候,才能明辨真正的朋敵。”
……
“皇上吃過了?歇下了嗎?”司禮監值房,戴權有些急躁。
“禦膳房送的飯菜,才動了兩口,主子爺愈發疲累,就睡著了,兒子也不敢進去回話,隻叫當值的奴才守著。”劉知遠站立,從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兒子聯絡了禮部的人,已經取來丙子科殿試的方無悔的卷宗。”
“辦得好。”戴權冷笑著坐下,接過來揉成一團,看也不看便撕碎了,丟進紙簍裡麵,背手道:“主上沒那個閒心與時間去看的,三法司都有咱們的人,到時候叫大理寺卿保賈琮,咱家到皇上跟前一哭,這些軟骨頭的王八蛋,敢譏諷咱家,誰都彆想討了好去!”
……
“兩位太太,我不出門辦事久了,這個胡郎中,並不認識,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知道這些人?”王熙鳳否認,卻有一絲急色,捏住手帕的兩手,越來越緊。
平兒摸了摸紅腫的左臉頰,出去打起了簾子,方便主子們看到跪下來的胡庸醫。
這個胡庸醫約莫四十左右,細小的眼睛,雙手向後被綁起來,興兒、昭兒按住他跪下,胡庸醫奄奄一息,胡子乾燥,似乎幾天沒吃飯睡覺似的,歪著帽子。
賈璉來到門檻邊,加大聲音,一腳把胡庸醫踢倒:“說!誰指使你的?!”
“是貴府上一個叫慶兒的。”胡庸醫自知必死無疑,隻求一個痛快,不想到衙門受刑。
“太太……”王熙鳳才出口,賈璉打斷:“帶慶兒!”
小廝慶兒磕頭如搗蒜,避開王熙鳳殺人般的眼神,“方子在胡郎中手上……是……是璉奶奶吩咐小的……平日是善姐伺候豔紅姨奶奶,她知道得多……”
“帶善姐!”賈璉惡狠狠之中,又有一絲得意,不管秋桐、豔紅,玩過之後,他並不留多少情,包括多姑娘、鮑二家的也差不多,但是他為人還有底線,當初也不想鮑二家的去死,無奈鮑二家的害怕王熙鳳,上吊死了,死後王熙鳳色厲內荏,賈璉還給了錢了事。
然而到這一步,其一他和正妻再無感情可言,其二豔紅懷的是男胎,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哥兒,卻被王熙鳳算計掉,這是他最恨的。古時的宗族大忌,就是一切為繁衍子嗣考慮,妨礙宗族子嗣的罪名一旦落實,休掉她也就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