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換了道袍上甲板,她如果繼續穿道門或者佛門的衣服,就會給她帶來不少便利,《醒世姻緣傳》裡麵說過,古代女人做什麼最好?
答案是做姑子。
因為姑子哪裡都去得,任憑官老爺家、官太太家,豪門、寒門,甚至皇家宗室、皇宮大內。
卞玉京是最好的例子。
哪怕與官老爺們有了傳聞,又能怎樣?大家都看破不說破,逼不死人……從某種程度說,這是正常的情況。
所以賈琮帶了妙玉,且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很多官員都會意。
“你不該來的。”妙玉在艙間歎道。
此時鹽票基本在代理鹽商中間發行通了,提高鹽票價格、並督察私鹽,劉知遠的稅,少說也收了幾百萬,這才僅僅是鹽政上麵,不算其他,賈琮摸摸下巴想了一會兒,道:“被彈劾是肯定的,但不會死,頂多也是罷官,也有起用的機會,我不後悔。而且,豫王已經被召回去了,據信中所說,今年應該要變天。”
柳湘蓮在門外欲言又止,馬上就到秋後了,薛蟠怎麼樣?會不會皇帝一勾,就處斬了?
起初柳湘蓮是最恨薛蟠的,把他暴打了一頓,但是薛蟠這貨,平時是惡霸,對待朋友,卻極有義氣,柳湘蓮早不責怪了。
又想賈琮各種事務纏身,柳湘蓮便不問了。
“變天的大勢,不是東翁能左右的,但東翁做的這些,給豫王爺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加了不少分。豫王爺外出巡視,從未出格,可能東翁努力了那麼多,應該還不及一本道家古籍的力量。”
“太平年間,需要的是守成之君,不管怎麼說,鹽稅一上來,河道的功少不了東翁。不過東翁在江蘇的名聲,可謂爭論極大,一方麵出力做了不少事,一方麵結交了官宦,又有一些江南文人抵製,毀譽參半……”
管潮生煮了幾杯酒,幾人開飲,賈琮卻不悲觀,開懷暢飲:“生涯豈料承優詔,世事空知學醉歌,我上任禦史以來,一直是在享福,從不忌流言蜚語,是非功過,任人評說,走,咱們去蘇州吧。”
“不去常州衙門了?”妙玉道。
賈琮搖了搖頭,劉知遠、劉挺、範玄等人,都彆過了,一條船順流南下,飄飄蕩蕩,駛向三吳。
……
果然不出賈琮所料,數日後的內閣奏折,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司馬匪鑒、王應麟連聲為賈琮叫好,說是“百年偉業,不世之功”。
張分宜便暗中唆使禦史彈劾,不知就裡的人,還以為他們為了公務,個個儘心竭力,許多張分宜門生,對賈琮的治河之功避而不談,就拿違反前朝慣例、壓抑商人太過等等引經據典的文章來彈劾。
踩到了有關他們利益的徽商,張分宜怎會善罷甘休?否則他就不是閣老了,他一麵出來當和事老,一麵不敢動劉知遠,讓那些“正直”的官員,去彈劾太監,結果就是他安然無恙,那些人把戴權和劉知遠惹得勃然大怒……
自從九月過後,雍樂皇帝已經不處理奏折了,戴權怒而不批,其中最頭疼的就是首輔楊清和,忙著上下疏通,老實說,這關他屁事啊?但誰叫他是首輔呢?
而他們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最逍遙快活的反而是當事人賈琮,雖然賈家也在心焦,但是賈琮以“被彈劾”為由,毅然決然除掉冠帶、丟掉公事,逍遙快活地與美泛舟,到蘇州尋歡去了。
與此同時,大順全天下的高級官僚們,都在心焦的等待,皇帝已經病入膏肓了,這才是最大的勢力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