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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艘中型、大型海舟離開澳門港口,這些海舟都是無比結實,專門在海上航行的。
賈琮看到,船上的桐油、棉絮無比的鋥亮,海裡的空氣,也和內地的河道不同,有股鹹味,天海茫茫,風帆隨著季風鼓動著,船上載滿了絲綢、瓷器、鐵器等物,這些東西在倭國很值錢。
把那一撮青絲收進袖中,賈琮稍微有點惆悵,他也不曉得自己是不是賤,這時候倒想何荊娘陪在身邊,經曆了風風雨雨,又有點懷念家裡晴雯、香菱的紅袖添香了。
繼而,他的麵色又像表情帝一樣轉變,顯得沉重起來。
一開始朝中對他的彈劾,還在可承受範圍之內,現在卻是愈演愈烈,海貿一收到朝廷,沿海士紳的利益不就飛了大半?因此,不滿的聲音漸漸增大。
賈琮微微冷哼,他倒是不怕,私下搞海貿的隻是一部分士紳,無論北方官員,還是南方官員,他都有人在,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我在兩浙生活過,其實沿海走私,也是很多商人在帶頭,海貿不好管理,否則外國人也無法進來,再分點錢給士紳幫忙說話……現下官兵鎮守,把以前麵子似的的朝貢貿易變成正麵貿易,雖然出海商人不可避免地遭受損失,會引發新的問題,但是,隻要有利益在,倒不會有多大的麻煩。”胖子鄭夜廖弱弱地開解道,其實心裡高興成什麼樣。
海貿啊,那可是高達百倍的利潤,來來回回都賺錢!此時山海盟的商人,對賈琮已經完全死心塌地了,誰和賈琮過不去,就是和他們搶飯碗!
賈琮撫摸著魯密銃,為自己的成果,也覺著有種成就感。就像撫摸妻子寶釵那豐腴曼妙的軀體一樣,他迷戀地把玩著手中的新產品。
他不由想起馬克思說的那啥:在資本世界,一旦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法律道德都會被踐踏。西方殖民者的奴隸貿易是這樣,走私海貿何嘗不是這樣?法律對走私極其嚴厲,可是商人仍然不怕死,就是利潤太大了。
不過麼,他現在以他們的一部分利潤,換來合格證和保障,是可行的,當然,不用說,後麵肯定會引發新問題,但是,先做了再說,有問題,再解決就是。
“山海盟消息靈通,可打入各地車馬行、船幫,有什麼情況,彙報就是。”賈琮點點頭,轉頭撫慰幾個將領,海貿的貿易證自然是批發給商人和民間的,但是,為了軍餉,這些跟來的人也要有一筆,是打著與茜香國協商的名義去的:“呂將軍,你看是你們廣西狼兵的勇武厲害,還是這些火器厲害?”
呂亭婉一身苗族裝扮,銀器璀璨,亦是彆有風情,不過卻沒有漢家閨閣的忸怩,敢正視他,有上位者之風,爽朗大方:“自然是火器厲害了,大人營造的火藥,威力大了好幾倍。我呂家世代為朝廷效忠,隻需要大人一聲令下,就能在茜香國趕走荷蘭兵。”
“果然有大將之風,你們放心,請功奏折我遞上去了。劉副總兵少說也是正總兵,至於呂指揮使,雖然是世襲,但是誰也不嫌爵祿少,光宗耀祖,朝廷是不會吝嗇的。”賈琮正色道。
劉挺、呂亭婉目露感激,心道:“賈督師真是忠臣,大公無私,軍餉從不拖欠。”
穩固了人心,賈琮出艙眺望,放鬆一下一直緊繃的神經,開火器、搞海貿、進茜香,又想開展工商,發展國家,手下與外國人都要細心處理,尤其必要帶上一套麵具去做事情,想想覺著有些累,寂寥空虛之中,也不禁學一些富商,拿起旱煙鬥吸了幾口,吸進一半,吐出一半,煙霧隨海舟前進而飄散,竟覺得身體好受了不少。
回望左邊一側的船舷,竟見那個英格蘭的小妮子,雙手抱膝地坐在欄杆之內,碧眼悠悠,可能她也會有故國渺渺之情?獨在異鄉為異客。
“嗨!黛芙妮小姐!”賈琮唇紅齒白,撩撩她的裙子,深吸一口煙,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吐出來:“東方國家比英格蘭好多了,至少沒有明目張膽的奴隸貿易,相信我,在我身下辦事,不會虧待小姐的。”
“大人……”黛芙妮有些感動,金發隨海風飄蕩,一隻修長而略微豐腴的腿伸出來,緩解因為長時間蹲坐的酸痛。
可放在賈琮眼裡,這是赤果果的勾引他了,這種下三濫而又低俗的情景,他……是不會拒絕的。
“哎呀,小姐怕不是得了水土不服的病,瞧這裡如此腫脹,放心,我回去給你揉揉,治一治。”賈琮正經地指指她胸前,不裹胸,實在是傲人得很呐!
這無恥的人……黛芙妮臉上發紅,低著頭不敢看他,旋即幽幽起立,淚光盈盈地離開了。
賈琮反而一臉賞心悅目,唉,旅行枯燥,也不知到了茜香國,那茜香國女王……是蘿莉還是禦姐呢?怕不是個老妖婆吧?
另一邊,退出廣東的“voc”戰艦,相安無事地行駛著,範戴克目光幽幽。
荷蘭軍官薩比分析道:“東方國家的火器厲害,根據我們親眼所見,他們火藥的精確,恐怕世界頂尖了。”
範戴克也不得不承認:“有些學者說,火藥是東方國家最先發明的……不過……”
範戴克冷哼:“我們從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印度那麼大,東南亞、南洋如此寬廣,仍舊阻擋不了我們的腳步,薩比,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凡陽光所至,皆是領土!”
薩比也不禁振奮起來,他們是最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