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玉皇殿妙玉時常聽到鐘鼓樓的鐘鼓聲一樣,掌管內宮二十四衙門之一的鐘鼓司的劉知遠公公,這幾年都厭煩了鐘鼓聲。
接到口諭後奉旨出宮,劉公公忐忑不安,就像他每天敲撞的大鐘,搖來晃去。心又宛若他敲的鼓那般,嘭嘭嘭直跳,跳著又縮回去。
弘德皇帝登基三年以來,咱家才第一次得到出宮的口諭,且是去找賈琮的,這是不是說明咱家有望複出了?
不對,聖上如今對賈琮的態度很懸呐,如朝中鬥爭,波譎雲詭,咱家也一時摸不清楚。
但不管怎麼說,皇上記得咱家,那便大有希望。
思來想去,劉知遠公公抖抖棉袍和暖耳,踱著貂皮靴,剛進入京師西郊的鐵檻寺前院,便聽到刀槍劍戟的舞動風聲陣陣,伴隨著柳湘蓮的一句句口訣:
“雙手托天理三焦,左右開弓似射雕。”
“調理脾胃須單舉,五勞七傷往後瞧。”
“攢拳怒目增力氣,兩手攀足固腎腰。”
“搖頭擺尾去心火,背後七顛百病消。”
這些人劉知遠都是眼熟的,有不少那時賈琮三省巡按任上的親信舊班底,以柳湘蓮為首,這些人無不中氣十足,精氣神極佳。
柳湘蓮念的和教的那套功法,劉知遠也耳熟,貌似是錦衣衛那裡聽來的,但是他又不像咱們的廠花雨化田一樣,能夠一掌震碎數十把交椅的高手,震懾東廠,這般功夫,他是不會的。隻是看起來和錦衣衛們練得不相上下。
“劉公公早啊。”當中練好傳統八段錦的功法的賈琮,隻穿一身單薄孝服,一雙蒲鞋,久不戴冠束發,原本甚是邋遢。
但劉知遠有一種錯覺,賈琮好像哪兒不一樣了。
賈琮不驚不疑,麵對他這個從內宮奉旨出來的內監,宛若對鄰家寒暄一樣。
“今兒天越來越冷了,子禮得多添些衣裳才是。”劉知遠搓搓手,賈琮迎他進寺門淨室,劉知遠隨從在外守候。
賈琮道:“劉公公有所不知,人體隻要有足夠的陽氣,陽氣充足,便可萬邪不侵,便不怕什麼風寒。”
“噢,那陽氣怎麼得來呢?”劉知遠好奇。
“動則生陽,喜則生陽,善則生陽,是為三陽開泰。”
劉知遠應聲點頭,又聽賈琮隨意地說著什麼子午流注,子時(23:00—1:00)是陽氣初生之時,一定要睡好覺,什麼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動補等養生練功之類的話。
圍著火爐好似隨意拉著家常,劉知遠心下惴惴道:“賈琮果然不愧是海內文宗啊,知識淵博、萬般皆會。縱橫茜香、滿喇加、倭國,也不見得大病死了。此人必然有些養生門道的。咱家身體不算差,用處不大,但是從他這兒借一些東西給皇上,咱家還怕比不過趙康、葛玄禮等幾位嗎,哼哼……”
柳湘蓮旁若無人地進來坐下,腰背挺直,縮肛而坐,劉知遠皺眉不滿,賈琮道:“這是我內家義弟,柳湘蓮,走江湖的。”
劉知遠打了個哈哈,又見外麵賈琮標兵伍三哥、武狀元們,人人皆挎了一把新式迅雷銃,個個麵貌煥然一新,劉知遠顧左右而言他:“柳兄弟坐得好生筆直,莫非……這也是一種功法嗎?”
“不錯,這叫做縮肛功。”柳湘蓮麵無表情地冷冷答道。
“咳咳……”劉知遠差點被酒嗆道,賈琮微笑提醒:“本朝《大順會典》有載,太祖文皇帝畢生推崇縮肛功,說此法是他長壽秘訣之一。”
賈琮前世平行世界的時空,縮肛功也是乾隆愛新覺羅弘曆長壽秘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