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進宮的馬車裡後,沐親王又是開導了白天意幾句,隨後突然開口問道。
“天意啊,如果陛下此次要對你進行封賞,還開口問你想要什麼的話,你要怎麼回答?”
“我什麼都不想要,就算陛下要按功封賞,那功勞也不應該是我的。”白天意搖頭。
他能當這個戶部的小官就已經很滿足了,可不想往上升了。
他一直都知道為官之道很複雜的,他的性子實在有些不太合適當官。
對他而言,他是真的喜歡種地,喜歡去研究土地裡的那些東西。
如果可以,他倒是願意一直待在現在這個位置好好的繼續乾活。
再說了,增產水稻可不是他想出來的,是小妹白瑾梨想出來之後告訴他的。
他隻不過是撿了便宜,按照小妹說的那些進行了動手嘗試罷了。
不管小妹將那方法教給任何人,將那些人給任何人,隻要她給的人願意動手去實踐,都能做到他現在這個程度。
要說功勞的話,也應該是小妹的功勞才對。
“不應該是你的,那應該是誰的?”
“是我小妹,是跟我一起努力種地的那些人,是大家的。”
“天意啊,你能這麼想,其實也對,但是在陛下麵前,可不能這麼說。”
沐親王聽完後先是感慨了他的老實,隨後開口幫他分析為什麼不能這麼說。
緊接著,他又總結了各種陛下可能會問到的問題,順便教起他來。
等沐親王說完之後,白天意早就聽得目瞪口呆了。
果真,這裡麵的行道還是很多的。
這一路上他真是受教不少。
“多謝嶽丈教導。”白天意真真切切的道謝。
這些東西若是沐親王不跟他講,單憑他的腦袋瓜子去琢磨,怕得琢磨好久。
“不客氣,都是自家人,應該的。天意啊,到了,我們下車吧。”
“嗯,嶽丈您先請。”
到了禦書房裡後,白天意跟在沐親王身後規規矩矩的對著坐在書桌前的陛下行禮。
那樣子特彆老實乖巧,甚至眼神中還帶著對陛下的敬畏跟崇拜。
齊衡笑嗬嗬的讓他們免禮平身,還賜了座。
白天意隻敢坐凳子的前四分之一,而且正襟危坐的,背挺得很直,眼睛也不隨便亂掃。
“白愛卿,你種植出了增產水稻一事朕已知曉,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朕很欣慰,不知白愛卿可有什麼想要的?”
“回陛下,下官隻是恪守自己的職責,不敢居功。”白天意蹭的站起來低頭回答。
“恪守職責?嗯,我大齊國的官員們若都是如你這般去想,那朕也就輕鬆多了。”
“陛下謬讚。”白天意開口。
“白愛卿,朕很可怕嗎?”
“沒有,陛下,是下官的錯。下官以前不過一介布衣,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見到陛下天顏,實在是又激動又緊張的,還望陛下贖罪。”
說到這裡白天意突然就跪了下去。
“白愛卿何罪之有,起來吧。”
“是,多謝陛下。”
“不如白愛卿給朕說說,你在試驗田那邊都是怎麼做的?”齊衡何嘗沒有看出白天意的緊張,故意這麼問道。
身為當今天子,他的眼神毒辣的很。
白天意是什麼樣的人,他差不多已經看出來了。
對於這個人,他是有些好感的,所以他願意給這樣的棟梁之才一些機會。
這麼問,也是齊衡故意在緩解白天意的緊張罷了。
“是,陛下。下官去了試驗田那邊之後,先是……”
等白天意開口說起了他的本行事業後,整個人跟方才相比,果真不一樣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對於陛下的尊敬,還有著對客觀事實的真實反饋。
途中沒有提及到他的功勞半分,反倒是幫那些在土地裡乾活的百姓說了很多好話。
期間,他還無意間說到了公交馬車驢車的出現實在是太便捷了,百姓們暗地都是怎麼誇讚的。
他那麼憨實的人,說出的話也都是肺腑之言,沒有一絲誇張。
也是因為如此,陛下聽他說完之後,反而越發的欣慰了。
白天意不是那種溜須拍馬之人,連他都說公交馬車公交驢車好,而且他還講到大家對此的誇讚。
包括他提到的百姓對於試驗田的重視,對於增產水稻的努力付出後,他的心裡就特彆的熨帖。
這些明明不是在誇他,但是聽在齊衡耳中,都是對他這個陛下的肯定。
也是百姓對這個大齊國未來的美好期盼。
能聽到看到百姓身上有這種蓬勃的朝氣,他這個當陛下的也甚為開心。
賞,必須得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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