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梨跟林沉淵來到前院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十分慘烈的那一幕。
趙氏心口插著一把匕首,此刻已經將她麵前的大片地方儘數染紅,她整個人也十分無力的癱倒在地,臉色跟嘴唇都很白。
林子昂就跪坐在她的身旁,眼神看起來很空洞。
他的頭發很亂,頭上有一處十分明顯的傷口,額頭處還汩汩的冒著血,將他的腦袋跟半張臉都染紅了。
原本坐在輪椅上的永安侯再一次跌落在地,他不自主的顫抖著四肢跟身體,一張老臉上滿是絕望跟撕心裂肺的痛。
是啊,他又如何能不難過不絕望呢?
他的永安侯府沒了,他的未來沒了,他的兒子兒媳壓根不認他。
此刻的他壓根就是一個廢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夫人跟自己認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在他麵前自相殘殺。
仔細想來,他這一生活到現在,簡直就像個笑話。
如果,如果第一次見到林沉淵的時候便認下了他,那麼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相公,這……”白瑾梨看著那幅畫麵,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
“追風,幫他們請大夫,然後送去見官。”林沉淵安慰般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淡淡的開口。
“是。”
白瑾梨便是神醫,可林沉淵並沒有開口讓她幫忙去給麵前的三人看診,而是選擇了讓追風去找大夫。
至於見官,也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林子昂之前便犯了事,屬於朝廷一直捉拿人員。
趙氏牽扯到了綁架小西瓜一事中,而且還窩藏林子昂這個犯人這麼久,肯定也跑不了受罰。
“娘子,我們先帶著小西瓜回去吧,這裡留給追風善後便行。”
“相公稍等,我還欠他一個問題的答案。”白瑾梨指了指那邊的林子昂。
“好,我們等你。”林沉淵抱著小西瓜看著她開口。
“嗯。”
走到林子昂身邊後,白瑾梨蹲下身子平靜的看著林子昂,開口道。
“多謝你能告訴我小西瓜的消息,你有什麼問題,問吧。”
白瑾梨聲音的響起成功將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林子昂從那種狀態拉了回來。
“白瑾梨,我真的不如林沉淵嗎?”
“嗯,是的,你連他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白瑾梨十分認真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是嗎?”
“為什麼這麼說呢?我不夠好嗎?”
“就在方才,我還是全心全力幫助你的。若非有我及時告訴你那個丫頭的下落,你已經失去她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個女人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她早已安排人抱著假的小西瓜去城西的壺棚區了。”林子昂有些悲憤的盯著白瑾梨看。
城西的壺棚區是一處魚龍混雜的地方,那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甚至還包括黑市的人口買賣,不正規的三教九流之輩等等。
“可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家小西瓜也不會遭受這麼多,現在的她應該好好的在白府接受大家的祝福。”白瑾梨。
“你該不會以為你做了這些,我就會感謝你嗎?那如果我先找人將你腿打斷,然後在過來幫你將斷腿治好,你就會對我感恩戴德嗎?”
“你不會,你隻會怪罪我當初為何要打斷你的腿,同理,我也是這個想法。”
“林子昂,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實力還是長相,品行還是格局,你都不如我家相公,這一點你到現在還看不透嗎?”
“但凡是個人,都不會出手去殺害自己的親生父母,又對疼愛自己的養母動刀子,懂我意思吧?”
“噗……”聽著白瑾梨這般不客氣話語的林子昂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白瑾梨這話什麼意思,說他畜生不如嗎?
要不是他將小西瓜的情況告訴了白瑾梨,想必此刻的她還在無比著急呢。
指不定她們的人早都被趙氏派出去的人引到其他地方以至於耽擱了救治小西瓜的時間呢。
他還專門在後院的那棵樹上掛了東西給白瑾梨預警。
還為此背叛了趙氏,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趙氏也出賣了他。
不管怎麼說,他到底倒是本著幫助白瑾梨的心思的。
可是呢,白瑾梨竟然這樣說。
他殺害那些人是他的本意嗎?不是,他隻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再說了,方才明明是趙氏先從屋子裡衝出來想砸死他的。
他腦袋被砸成了這個樣子,難道白瑾梨都沒有看到嗎?
憑什麼將所有的過錯都歸於他身上?
要不是被逼無奈,他會將那把匕首刺進趙氏的心口嗎?
這一切都是趙氏逼他的。
沒錯,就是這樣。
“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