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吩咐”了劉管事,又跟自己女兒姚淑玉意有所指地說了幾句話,待姚淑玉應下後就拉了她轉身欲離開。
劉管事當然不能就這麼讓她離開。
她咳了一聲,道:“夫人,十三已經是這位夏姑娘的人,我們無權再將她送到你們府上的。”
原本他還想讓這位姚夫人和夏姑娘自己私下處理這事。
可是看這姚夫人的品性,再看這夏姑娘的脾氣,由著她們自己解決,怕是真的得打起來。
鬨大了,這裡是武英堂,自己怕是要受重罰了。
她不敢再和稀泥,正了正神色,對姚夫人道,“而且夫人,十三是我們北疆軍部的人,就算夏姑娘沒有要走她,她也不可能跟夫人走,也更不可能做貴府千金的侍女的。”
姚夫人一怔。
然後身上的血就一下子全往臉上衝,燒得臉上火辣辣地疼,胸膛也氣得一上一下起伏。
姚淑玉尖叫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能跟我們走,不能做我的侍女,卻能做這個低賤......她的侍女?你們武英堂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劉管事垂首,道:“那是軍部的命令。”
世子殿下的命令,就是北疆軍軍部僅次於王爺的命令,他這麼說並沒有錯。
姚淑玉還要說什麼,姚夫人卻是猛地扯住了女兒。
話已至此,她們再繼續糾纏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強龍不壓地頭蛇,哪怕她身份再高,此時此刻在彆人的地盤上也占不到便宜。
回頭再跟這些混賬東西算賬也不遲。
她記得她丈夫說過,北疆民風未開化,武人粗鄙,又是燕王的藩地,對他們這些朝廷派過來的文官不過是麵上敷衍,讓她和那些武將夫人們相處之時不必太過爭鋒,看不上眼的遠著就好。
她一直記得這些,所以甚少跟本地的武將夫人有什麼來往。
但卻也萬萬沒想到這裡的人能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一個小小的孤兒院的管事竟然敢幫著一個不知品階的小小武將家的女兒,借著軍部的名頭打她的臉!
姚夫人咬牙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走”,便扯著還不甘心的姚淑玉,帶著一眾家仆侍衛離開了。
姚夫人明顯是帶著一腔怨憤離開。
劉管事和徐管事也隻是站在原地低了個頭,表達了相送的意思。
明舒看著姚夫人拖了姚淑玉離開,那姚淑玉還不甘心,回頭看了她一眼,明顯就是“你等著”的意思。
明舒冷笑一聲。
她想的是,下次如果她敢站在她麵前瞪眼,她一定會跟她說,再敢這麼看她,她就把她的眼睛給挖了。
不過人都走了,明舒也覺得神清氣爽了。
她讓殷嬤嬤給十三,也就是青蘭留了個地址,便也告辭離去了。
***
出了門上了馬車,殷嬤嬤撥了撥馬車窗簾,放下後就對明舒道:“有人跟蹤我們的馬車。”
還能是誰?
明舒一點不奇怪。
以姚夫人那副德行,她從武英堂管事那裡問不到自己的信息,不派人跟蹤才怪。
明舒冷哼一聲,道:“應該就是姚家那家人,沒什麼大不了的,愛跟不跟。不過嬤嬤,您還識得跟蹤之術?”
殷嬤嬤皺了皺眉。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好像戾氣太重了些,脾氣也太大了些。
她是世子指派了到她身邊的。
世子原本應該是以為她流落鄉野,不識勳貴世家的規矩禮節,怕她直接回京城會被人輕看慢待,所以才特意指定了自己到她身邊指點教導她。
可是她到了她身邊,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教。
也不是無處可教,最開始的一些舉止禮儀,她會問她,但隻要她示範一遍,她便已經做得十分標準,好像天生就會似的。
哪怕不標準,也是十分優雅好看的,讓人都說不出個不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