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看向她,那姚夫人便續道,“那日臣婦得了娘娘的話,就帶了淑玉去了武英堂,想著給淑玉挑選一個功夫不錯的學生陪她練練騎射。娘娘說的極是,那裡的姑娘果然不錯,淑玉一眼就看中了一個名叫十三的丫頭。隻是淑玉跟那武英堂要那學生的時候,卻被武英堂的人拒絕了,說那姑娘是軍部的人。”
燕王妃握著茶杯的手就是一頓。
武英堂的規矩她當然知道。
隻是軍部的人,既是軍部的人又怎麼會把人叫出來給人看,看了卻又不給人選?
她掃了姚夫人一眼,在這北疆,上下都會輕視慢待甚至為難京城來的官員她是知道的,所以,崔氏這是來告狀的?
她笑道:“軍部的人,那淑玉是如何看中那丫頭的?是她們正在習武堂習武,被你們正巧碰上了?”
姚夫人道:“的確是正巧碰上的,但卻並非是在她們習武之時,而是武英堂的管事領了那學生給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挑選,我們正好看到的。”
姚夫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就一直在看燕王妃的眼色,見她聽見這話皺了眉,心裡便定了下來,續道,“那名叫十三的學生功夫當真是不錯,淑玉一看就喜歡了,就問管事說能不能就要那個學生。”
“臣婦見淑玉實在喜歡那丫頭,話也已經說出了口,想著那小姑娘也是才開始挑,還尚未定下要誰,就上前自報了家門,婉言和那小姑娘商量,問她淑玉可不可以挑那學生。”
“不曾想那小姑娘聽見了,就非常生氣,說那十四姑娘是她的人。”
“臣婦的嬤嬤見這小姑娘無禮,就說她說話行事如何這般無禮缺乏教養,誰知那小姑娘聽言當即就命她的嬤嬤上前掌摑了我的嬤嬤。”
“臣婦當即便也有些生氣了,但也不會跟個小丫頭計較,便跟那管事說,人也還尚未定下,就讓她把十四姑娘送到我們府上,誰知那管事就回複我說,那十四姑娘是軍部的人,是不可能跟我們走,更不可能做淑玉的侍女的。”
“娘娘,臣婦初來北疆,有些地方也不知道深淺,武英堂想要拒絕臣婦就拒絕臣婦,可她偏偏要說那十三是軍部的人,不可能為人侍女,但為何就能做那低階武將家七八歲孩童的侍女?”
說到這裡她也紅了眼。
這事她如果不能從燕王妃這裡討回公道,以後就要淪為這北疆的笑柄了。
燕王妃聽得也有點目瞪口呆。
武英堂的規矩她很清楚,若真是精英堂的弟子,軍部的人,除了王爺和她兒子燕王世子的手諭,是沒人能帶走的,更遑論是做侍女?
那那小姑娘能帶走軍部的人,要麼就是武英堂的人在糊弄崔氏,要麼就是那小姑娘手上有王爺或者她兒子的手諭......
可這般大膽直接,敢直懟從二品大員的夫人,還讓嬤嬤掌摑崔氏的嬤嬤,低階武將家的七八歲姑娘?
誰家低階武將家的姑娘這般蠻橫大膽?
她道:“低階武將家七八歲的孩童?你可知那是誰?”
姚夫人聽燕王妃問起這個就道:“那武英堂的人並不肯告知臣婦那小姑娘的身份,但她是住在北城的外城區,臣婦看她穿戴寒酸,行為舉止粗蠻無禮,缺乏教養至極,還有她帶的下人也都是會些功夫的,臣婦便猜測她應該是哪個低階武將家的姑娘。”
燕王妃默了一會兒,轉頭就對她身後的嬤嬤道:“你派人去武英堂問問情況,還有打聽一下那個小姑娘的身份,如果這事是真的,就讓武英堂的人帶著那小姑娘過來見我。”
這事可大可小,這些皇帝派過來的文官,雖沒有實權,但最擅言辭,又最注重臉麵,這事情處理的不好,他們暗中去皇帝那裡參上一本,說北疆的地方武將藐視皇權,聯合起來欺辱皇帝派過來的地方大員,雖然虱子多了不癢,但皇帝本就猜忌燕王府,這種參奏多了總是影響不好。
若再波及武英堂,讓皇帝生了心思把手伸到那裡......
燕王妃覺得有些不悅,這都叫什麼事。
嬤嬤應下剛準備退下去辦,這時外麵卻有一個侍女走了進來,行禮稟告道:“啟稟娘娘,夏姑娘過來了,就在外麵侯著呢。”
姚夫人聽燕王妃沉著臉讓人去查武英堂之事,心裡正是一喜,可突然聽到“夏姑娘”,心裡莫名其妙就咯噔了一聲。
燕王妃卻沒注意到姚夫人的變色,聽說夏姑娘過來,麵色就緩了過來,笑道:“是明舒過來了啊,快宣她進來,外麵冷,彆讓她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