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1 / 2)

隨著紀大夫人的話聲落下, 房間裡更是雅雀無聲。

眾人的麵上都露出了些古怪的神色。

因為對麵那個人畢竟是燕王, 傳言中脾氣暴戾, 殘忍不可一世的戰神。

可不是一般的新郎官。

紀大夫人說出口其實就知道自己僭越了,而且她還不是明舒的親生母親, 更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隻是她剛剛沒忍住, 就衝口而出了。

明舒大約察覺到了紀大夫人的不安心情,反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紀大夫人一愣, 心裡立時就被脹得滿滿的。

這孩子,這個時候竟然還會來安慰她。

寂靜聲中,崔氏再想抑製,可嘴角仍是忍不住抽筋似地往上揚,心中澎湃的快意。

心道, 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呢,不過就是個......

“好。”

崔氏還有房間裡的總讓都不敢置信地看向燕王。

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而崔氏原先那不停上揚的嘴角也立時的僵住了, 化成了一個可笑的表情。

不過此時的趙景烜卻並沒有在意滿屋子的人, 沒有在意他們的各色表情, 他隻是很專注地看著前麵穿著大紅嫁衣的姑娘,他在想她此刻應該在聽著自己的話,眼眸亮亮的,故作不在意,但其實耳朵卻是豎著, 聽到讓她高興的話, 嘴角會微微揚起, 眼睛裡滿是嬌嗔。

從這一天開始, 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王妃。

他笑著重複道,“她是我的王妃,我當然會對她好。”

他可能會對很多人不好,會負這天下很多人。

但他會對她好,絕不會負她。

因為她是他的珍寶,他冰冷,充滿殺戮和算計的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場上有的人鬆了口氣,有的人則是十分失望還有失落。

紀大夫人卻是差一點眼淚都落了下來,她緊了緊明舒的手,將她送到了趙景烜的麵前,道:“謝謝王爺,那就請王爺帶了舒兒去前廳給大長公主行禮吧。”

這一回明舒沒有再聽到趙景烜說什麼話。

她尚還在等他說些什麼,不曾想自己的手就已經落入了一隻**辣的大手之中,然後被緊緊地攥住。

這才聽到他道:“走吧。”

***

前廳中,大長公主坐在左側,右麵還坐了英國公夏老太爺和英國公夫人夏老夫人,他們是明舒的祖父母,因此也坐在了主位上。

趙景烜領著明舒上前給大長公主行了一個跪拜禮。

但先國禮,後家禮,親王的品級是高於長公主的,所以即使是此時,趙景烜也不用對大長公主行跪拜禮,更不要說是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了。

大長公主看著跪拜在自己麵前,遮了蓋頭的女兒,縱使再不願在眾人麵前落淚,此時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正如女兒所言,此一去,從此以後她便是燕王妃了。

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但張了張口,最後也隻話成了一句,道,“舒兒,以後你要好好的,你的性子一向是好的,以後有什麼,凡事也都不必忍。”

眾人:......

夏老太爺咳了一聲,待明舒應了大長公主,就忙接過了話頭,訓誡了明舒幾句,不外乎以後要“克己守禮,賢淑良德”之類的話,接著便是夏老夫人也都訓誡了幾句。

他們倒是都沒敢訓誡趙景烜,讓他以後要好好待明舒什麼的。

依著習俗,新娘跟長輩告彆之後,就由兄弟背著上花轎,但明舒卻不樂意英國公府的堂兄弟來背她,燕王更是不會允許哪個表哥去背她,所以這邊訓誡完,大長公主就自己走下了堂來,伸手扶了明舒起身,然後牽了她的手,親自送了她上花轎。

走到轎前,趙景烜上了馬,震耳欲聾地鞭炮聲中,喜娘剛想要上前接過明舒,長公主卻是用手勢製止了她。

兩人站定,長公主才從自己的脖中取出了一枚暖玉玉佩,親手給明舒戴上了。

她理著明舒的衣領,低聲道:“舒兒,這枚暖玉是阿娘十歲那年落水之後,你皇外祖父送與阿娘的。”

“當時阿娘受寒,禦醫說寒氣入侵,不僅以後可能有礙子嗣,還很可能會損及壽命,你皇外祖父便拿了這塊暖玉給阿娘調養身體之用。這麼些年來,阿娘一直貼身佩戴著這塊暖玉,從未離身。從今以後,阿娘再不能在你身邊了,以後就讓它陪著你吧。”

暖玉入脖,明舒便感覺到了一陣溫溫熱熱的觸感,雖然此時是大夏天,但這暖玉的溫潤卻又極舒適,不會讓人有半點的燥熱感。

明舒道:“阿娘,既然這是你調養身體之物......”

“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好了。當初我戴了這暖玉兩三年,身體便已經大好了。”

她打斷了明舒的話,頓了頓,像是有些艱難道,“舒兒,阿娘之所以送這塊暖玉給你,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這塊暖玉,原本是聖-祖皇後從小佩戴的貼身之物。舒兒,你既然跟阿娘說,以後你就是燕王妃了,燕王府之中,還有將來,阿娘可能以後也再護不著你什麼了,那麼,你就戴著這塊玉佩,讓聖-祖皇後護佑著你吧。”

明舒大震。

她一手按住胸前的暖玉,抬頭不敢置信地向她母親看去,可是看到的也仍隻是紅蓋頭而已。

此時喜娘已經掀起了轎簾,趙景烜也在回頭默默看著說話的兩人。

大長公主伸手抱了抱明舒,就撤開了身,由著喜娘扶著明舒上了花轎,看著車簾落下,轎門落鎖,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

隨著轎夫的一聲“起轎”,明舒感覺到轎子淩空了。

雖然轎夫很穩當,但她還是一手抓住了旁側的扶手上,另一隻手則還是握在那塊暖玉上。

她眼睛發酸,先時一直未有落淚,此時眼淚也忍不住滴了下來,就滴在了握在那塊暖玉的手上。

原本,她雖說從未有過苛求,希望她母親能跟她的立場一樣,但她心底對她一直維護屢次算計和暗害自己還有幼恵的小皇帝到底還是厭倦和有些責怪的,但此刻她握著這塊暖玉,突然就有些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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