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1 / 2)

入夜,大雨滂沱。

冰冷的豆大水滴敲打在車前窗,模糊了視線的同時,也給兼職司機正在駕駛汽車的保鏢造成更大的壓力。

無他,隻因為今天坐在後座的人是他的新老板,剛剛回國的陸時川。

這已經是保鏢第五次偷眼向後視鏡。

陸時川雙手交叉垂放在小腹,正閉眼假寐。他頭頂漆黑短發齊根後梳,又被發蠟固定,露出的光潔額頭使他輪廓分明的英俊麵容更顯冷峻,但即便閉著眼,他身上的氣勢照樣迫人。

所以保鏢每一次都隻悄悄掃過一眼就不敢再看,隻暗暗猜測老板長時間的沉默是否在為發生不久的事情煩心。失去至親是再痛苦不過的事了,他認為陸時川就算再優秀,也至少長了一顆凡心,否則老爺子心臟病突發去世,對方也不會趕這麼晚的航班回來。

陸時川則對保鏢的心理路程一無所覺。實際上他正在接受這個宿主的記憶,以及這個世界的“劇本”。

所謂劇本,是一個來自於晉江的係統為他選定的。在劇本世界中,他會以其中一員的身份完成一個固定的小任務——在保證劇情完整的情況下,使世界內男主真正體會到愛。

車子在這時突然急刹!

輪胎在柏油路上摩擦的刺耳聲響讓陸時川不適地蹙起眉頭,他睜眼往前看去,不等開口,保鏢忙回頭解釋:“陸總,前麵,”說到這的時候保鏢咽了咽口水,表情顯得慌張,“前麵好像有個人……”

今天無疑是個壞天氣。

天色濃黑,頭頂的烏雲愈發厚重,這場暴雨至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更有寒風獵獵作響,如同尖銳哭嚎呼嘯而過。

保鏢因此把車速一降再降,卻依舊發生了意外。

陸時川淡淡看他一眼,“去看看怎麼回事。”

保鏢於是立刻解開安全帶,唯恐惹陸時川不滿,連副駕駛的傘都沒拿就直接開門下車,他頂著狂風驟雨小跑來到車前,發現剛才確實沒有看錯,地上確實橫躺著一個人。

他心頭惴惴地小跑回去,哪怕認定自己並沒有感覺到撞了人,可也不得不把情況如實彙報。

“陸總,看上去是個孩子,十三四歲的樣子,地上沒血,”他躊躇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可他沒動靜了。”

陸時川看一眼腕表,“我下去看看。”不同於保鏢說話時要刻意提高嗓門,他聲音低沉醇厚,舉止從容,仿佛絲毫不被風雨聲打擾。

保鏢在最短時間內取傘出來,撐起後才為陸時川打開車門,“陸總,小心積水。”

這把傘其實沒有起到太大的用處,陸時川在鞋底觸地的同時,做工考究的西褲就已經被雨水打濕。

風實在太大了。

然而陸時川沒有在意這一點,他踩著水聲一路走到還躺在車前的人影身側,居高臨下打量著孩子的臉。

這是一張模樣俊秀的臉,雖然還沒長開,但已經能預見日後脫離稚嫩的棱角。此時對方臉色蒼白,嘴唇抿得很緊,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加上他身材瘦長,看起來格外虛弱。

保鏢不明白陸時川為什麼久久不語,小心詢問:“陸總,要報警嗎?”

陸時川轉眼過來,一雙眼睛眸光深邃,讓人看不出喜怒,“先回去。”話落在保鏢驚愕的眼神中矮身把地上的少年抱了起來。

大片水跡傾瀉回地麵的動靜讓保鏢回過神,他連忙前踏一步去開門。

陸時川把人放在後車座,“通知醫生在家裡等我。”

保鏢會意,匆匆聯係過陸家的私人醫生後才回到車上。

之後車子再次緩緩啟動,但除了多出一個人外,車內的氣氛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陸時川重新闔眼,似乎撿回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隻是他隨手為之,不值一提,保鏢無法從後視鏡裡那張淡漠的臉上看出情緒,就一路保持著沉默。

回到陸宅已經是深夜。

陸時川踏進前廳時看見一個個心懷不軌的人影,卻隻對走上前的老管家說:“醫生在哪。”

老管家在發現他懷裡抱著人時就明白了冒雨趕到的醫生是為誰服務,聞言抬手往會客室虛指,“他來得比先生稍微早一些。”

陸時川正要過去,就聽到前廳有一個稍顯年邁的聲音由遠及近,“陸總,現在老爺子突然去世,公司上下都在等著陸總回去主持大局,我們這次過來,是想問問接下來陸總有什麼計劃,也好提前準備。”一句話說完,人已經來到了陸時川的身側。

接受了原主的所有記憶,陸時川知道正在開口的人是陸氏集團的一位董事周廣雲,看似忠厚無害,實則為人奸猾,是原主死後需要除掉的蛀蟲之一。

這是心懷強大的人必經之路的曆練,陸時川沒有提前清掃的打算,但他對這些慣會攪混水的老狐狸沒什麼好印象,“周總,”懷裡抱著的人身上還在滴水,他隻停下這麼一會兒,腳前就已經彙聚了一灘水跡,“那看來隻能讓你們再等等了。”

周廣雲上前半步想攔住他的去路,“陸總啊,你看這些小事就讓管家去處理吧,還是公司的事情要緊,老爺子走得太突然,比這要緊的事都快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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