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知從沒見過陸時川這個樣子,但他從不會對陸時川的話視而不見,聞言迅速從桌上拿起一個還沒來得及摔下去的水晶杯,倒了一杯冰水遞了過去。
可一杯冰水遠遠不能澆滅陸時川的火。
靳澤知不斷給他續杯。
“沒了,”靳澤知看了看陸時川的臉色,“抱歉,我再去接一些過來。”
陸時川卻握緊手裡的水杯沒有說話,他靠坐在沙發上,微微後仰。
靳澤知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先生,您還需要冰水嗎?”
他的聲音似乎驚擾了某種狀態,陸時川抬手把稍顯淩亂的領帶扯得更鬆一些,“不用。”
靳澤知的視線不由偏移到一旁,他下意識站直,“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陸時川頓了頓才回:“讓傭人上來幫我準備洗澡水,不放熱水。”
靳澤知輕輕把水壺放下,他心跳微快,語氣是倘若陸時川還清醒著就一定能分辨出的不自然,“先生,讓我來吧。”
陸時川仿佛睡了,隻是呼吸要比沉睡時顯得急促,脖子上有明顯一道剛才被領帶摩擦的紅痕。
“去吧。”
靳澤知撚了撚手指,走向浴室的途中幾次回頭看,陸時川的坐姿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
剛才在樓下宴會廳他就看出了些許痕跡,可陸時川太強勢鎮定,根本不像是被得逞後的表現,所以直到現在他才能真正確定。
一方麵他憎惡那個女人這種品性低劣的行為;另一方麵,他不可能否認,在內心深處有同樣低劣的竊喜正在慢慢滋生。
靳澤知勉強壓抑著情緒試好水溫,在放水的時候回到了陸時川身旁。
“先生,要我扶您到浴室去嗎?”
陸時川沒有回答。
靳澤知走近之後才明白他為什麼沒有出聲。
陸時川的呼吸顯然比之前更急促了,他英挺兩道劍眉緊蹙,薄唇微張,冷峻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忍耐神色,靳澤知目光掃過他起伏的胸膛,落在搭在沙發扶手的這隻拳頭上。它在顫抖,關節甚至因為用力而發白。
靳澤知屏息靠近一步,“先生?”
“……”
空氣中的火熱氣氛讓靳澤知也不由呼吸一亂,他抿了抿唇,彎腰碰了碰陸時川的肩膀,下一刻他又收回手來,錯覺指尖被對方的體溫灼傷。
過了一會,他又問了一遍:“先生,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他在說話時已經能感覺到陸時川呼吸時噴灑的氣息拂過臉頰。
“先生……”
陸時川倏地睜眼。
靳澤知一驚,他眸中有失措一閃而過,“先生,我——”
但陸時川的眼神不複清明,他第三次抬手扯了扯衣領,看向靳澤知時費神稍久才找回印象,“澤知?”
靳澤知僵在原地,他不知道該不該回應。
陸時川腦海中一片混沌,輕聲道:“好孩子,彆吵。”
靳澤知看著他話落後重新閉上雙眼,試探著問:“先生,您睡了嗎?”
回答他的又是沉默。
靳澤知就近看著這張令他五年都無法忘懷的臉,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發親密。
不知道欲望在哪一個瞬間蠱惑了他。
下一刻,靳澤知傾身吻在了陸時川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魚水何歡】的地雷,破費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