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知腳底發冷,他攥起的五指已經僵硬,更不知道該什麼為自己辯解,“先生……”
陸時川看向他,漆黑眼眸仿佛深不見底,“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
靳澤知無法和這樣的雙眸對視,他聲音越發嘶啞,聽起來竟然有些虛弱,“對不起,先生,”在決定今天要坦白一切的時候,他預想過這場對話該有多麼困難,可真正開始交代,他又立刻生出了退縮的念頭,“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應該對您有非分之想,更不該因為情難自禁趁虛而入。”
陸時川倏然起身,他背對著靳澤知,眼底含著思索,“如果我要求你從今以後放下私人感情,把全部精力投進工作中,你能做到嗎。”
靳澤知哪怕從不奢望陸時川會給出他希望中的回答,但親耳聽到這句話時還是胸膛中隱隱鈍痛,他也站起身來。
看著眼前的背影,他抿直薄唇,良久神情漸漸堅定,“先生,我做不到。”
陸時川回過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靳澤知跨前一步走到陸時川對麵,“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先生,我唯一做的錯事就是不該在您意識不清的時候爬上您的床,但我對您的愛慕是我從小大到最珍惜、也絕不可能舍棄的感情,您不能僅僅用一句話就剝奪我愛您的權利。”
陸時川卻一怔,“什麼?”
靳澤知以為他不滿自己的頂撞,撚了撚手指說:“我永遠不會放下對您的私人感情——”
陸時川不想再聽下去了,他忽地抬手捏了捏鼻梁,之後才對門口輕輕一擺,“出去。”
靳澤知第一次對他的話視若罔聞,立在原地如同一株冰雪中的鬆柏,英俊臉上藏著深深祈盼,“我會按照您的吩咐經營陸氏,也會按照您的吩咐幫玉林繼承陸氏,您親口說過不會娶妻生子,先生,我隻想留在您的身邊。”
陸時川側臉的輪廓在靳澤知的眼中顯得有些無情。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片刻。
陸時川原本不想在這種世界中和這些人有過多牽扯,尤其不想產生任何情感上的糾葛,這麼多年過去,他也隻關注著陸玉林和靳澤知的發展。但這樣的關注在一開始是不摻雜其他細節的,不過——
“澤知,”陸時川的聲音稍稍緩和,聽起來區彆不大,“你唯一做的錯事,是不該把光陰浪費在一個快死的人身上。”
靳澤知說:“這不是浪費。先生,您對我來說才是救贖。”
陸時川緩步走向落地窗。
他雖然在靳澤知明確表示不會喜歡陸玉林的時候就已經把計劃做了更改,可他沒打算讓事情發展的這麼快。
前提是他當時並不知道靳澤知給他解過藥性。
靳澤知在這第二段沉默中忽然察覺出什麼,他又快步跟上去,呼吸陡然急促,“先生,您之前不知道我和您有過關係的事,是嗎?”
陸時川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靳澤知抿了抿微微泛白的薄唇,“我早該想到,如果您早就知道,當然不會讓我繼續留下……”
“所以,先生現在打算怎麼做。”他繃緊下顎,迫使自己不會露出醜態,嗓音拉在弦上,“您要趕我走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風采錂】的地雷,破費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