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豐榮的要求太荒唐, 陸時川當然不會同意,“胡鬨。你還在工作。”
“天青娛樂是我的公司,我可以在這裡做任何我想做的事,”賀豐榮說,“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誰敢攔我。”
陸時川看他,“所以你更應該以身作則——”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賀豐榮打斷他的話,“不過你想多了。比起做生意, 你難道比我還有經驗?”
而且他留住陸時川可不是為了被說教,“我說了,在這裡還是回家二選一, 你隻有這兩個選擇,如果你不選,那就讓我來幫你選。”
他意有所指環視周圍,“這裡是我親自挑的地方, 我覺得很不錯。”
陸時川目光掃過小臂上這隻不肯鬆開的手掌, 沒有立刻回答。
他本來也沒有考慮到會有這樣的後續。
隻能說,賀豐榮的反應比他預料中更大一些。
這多少讓他的猜測落實了一部分。
在原劇本中,賀豐榮雖然包養了原主, 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不溫不火, 甚至賀豐榮因為原主性格怯懦心生厭惡, 期間很少才會去原主的住處。
時間越久, 連簡單的碰麵賀豐榮都會覺得原主太麻煩, 更彆提溫存。否則也不會在以往的心上人回來之後,想也不想就把原主一腳踢開、毫不留戀。
至於賀豐榮現在的異樣是因為感情,還是貪圖一時的新鮮——
陸時川轉眼看向賀豐榮。
後者還皺眉等著他,“磨磨蹭蹭的,你再不說,我們就直接去後麵的休息室。”賀豐榮愈發不滿起來,“話說回來,你哪次不是上我上得起勁,每次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
“砰——”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辦公室的門板上,動靜不大,但足夠讓門內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誰!”賀豐榮神色一變,他擰眉冷聲喝道,“出來!”話音落下,邁起長腿大步往門口走去。
仲元的辦公室設在公司大廈最頂層,出門先是一片會客區,站在會客區幾乎能把所有角落一覽無餘。
除非跑得夠快推開其餘幾扇門進去藏身,基本上是不會有機會避開賀豐榮視線的。
穿著西裝蹬著皮鞋的仲元自認跑得不快。
他心生絕望,已經恨不得回到剛才,然後把過得太閒瞎操心的那個自己一把掐死……
然後再把聽得入神的那個自己也一把掐死……
偷聽彆人的私房情|趣,他雖然沒聽出針眼,可聽出麻煩來了!
“賀總,”仲元直起身,他咽了咽口水,欲蓋彌彰做個敲門的動作,心虛地說,“我突然想起來,您還需要讓劉總監過來一趟嗎?”
賀豐榮黑眸裡透著寒意,注意力絲毫沒被轉移,“你聽到了什麼。”
仲元立刻賭咒發誓,“我什麼都沒聽見!賀總,我也是剛到!”
這時陸時川從門內出來,“怎麼了。”
賀豐榮眼底暗沉,“我還從來沒有發現,我的左膀右臂原來還有偷聽牆角的愛好。”
仲元被逮了個現行,現在是百口莫辯,“賀總,我……”
陸時川看他一眼,大致也能猜出他這麼做的原因,“既然沒事,你先下去吧。我和賀總還有事要談。”
仲元沒想到陸時川竟然會替他求情,連忙看向賀豐榮。
賀豐榮冷著臉說:“還不快滾!”
“滾滾滾,我這就滾——”
仲元一顆心還沒落回遠處,就聽見對方又說,“下次再找你算賬!”
他頓時眼前一黑,對以後的前程充滿了擔憂。可這個時候,他更不敢就這件事跟賀豐榮理論一番,隻好咽下苦果轉身走了。
臨去之前對陸時川眼含謝意點了點頭。
賀豐榮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哼笑一聲,睨一眼陸時川,“這麼快就學會拉攏人心了?”
“怎麼說。”
賀豐榮正了正領帶,唇角有些微笑意,“否則你為什麼要幫仲元打掩護,分明想趁機讓他欠你一個人情。”
陸時川看向他,“我要仲元的人情做什麼。”
“真要把話說的這麼直白?”賀豐榮挑眉,“還是你覺得我猜不出來。無非就是想讓他在我麵前給你說兩句好話。”說到這他笑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你不也是借著仲元的名義的到這裡討好我。怎麼,昨天晚上想通了?”
陸時川說:“你想多了。”
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賀豐榮,當然不用假借仲元的名義。
為仲元說情,也隻是因為站在賀豐榮這個位置,拿一個所謂偷聽牆角的理由去罰身為天青娛樂總裁的仲元顯得太過兒戲。
剛才怒氣上頭,賀豐榮說不定會真的因此懲治仲元。
這樣做難免是下乘,不如冷處理一段時間,讓仲元自己先認識到錯處,再找個由頭給他長長記性,才最妥當。像仲元這樣的人,可能還不需要做到後半部分。
沒有秘書在側,陸時川臨時遞一層台階,在他認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賀豐榮即便也想到了這一層,但他不覺得這是陸時川的安排,畢竟陸時川貧苦出身,如果能反應這麼迅速,怎麼也不至於會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把這算作巧合。就很快把這個巧合拋諸腦後。
“走吧,”賀豐榮心情大好,多解釋了一句,“每周一我都不用處理什麼公事,放心吧,你在我心裡怎麼會比得上我的公司重要。”
陸時川被他拉著走了兩步,蹙眉道:“回去就回去,拉拉扯扯,像什麼規矩。”
賀豐榮拉著他走到電梯前才住腳,聞言笑了,“規矩?在我的地盤,我就是規矩。”話落又轉臉去看陸時川,“整天給我講規矩,告訴我,你拿錢陪我上床是哪一條規矩?”
這已經是陸時川不知道第多少次聽到賀豐榮強調他們之間的金錢交易,仿佛橫在他們麵前的包養合同就是他們唯一的關係。
陸時川不能確定賀豐榮每每強調這個事實是在提醒什麼,就回:“各取所需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