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的情況心知肚明,還有些擔心大長老不能解決他的傷勢,如果是天下第一人親自為他療傷,結果自然兩樣。
站在陸時川身側的楚珩卻皺眉道:“你親自替他驅除邪氣?”他是在場之中最了解邪靈入體多麼麻煩的人。
更何況蕭長河要麻煩的人是陸時川。
“此人是滿雲宗宗主,他門下長老眾多,難道找不出與他修為相等的同門,何必要到萬劍宗來裝模作樣,分明是彆有所圖。”
蕭長河臉色大變!
他之前並未參加各宗會武,也沒有見過楚珩,見楚珩穿著萬劍宗弟子長袍,理所當然以為這是陸時川弟子,便放出合體初期修為氣勢,“你這豎子,竟滿口胡言!”
楚珩立刻察覺,他不屑冷笑出聲,俊逸臉上毫無痛苦之色,然後他對陸時川說:“這可是他自找的。”
陸時川神情平淡。
緊接著,楚珩身上滔天氣勢噴薄而出!
蕭長河首當其衝,他還沒回過神,頓覺千萬斤重的巨石撞進靈台,壓得他喘不過氣,楚珩合體後期大圓滿的修為狠狠將他壓製,耳旁仿佛傳來經脈碎裂的可怖聲響——
楚珩再冷冷一笑,“我是不是胡言,你最清楚。”
說罷隻針對蕭長河一人的氣勢再盛,後者被他話中深意刺得心神一晃,下一刻便被壓得狠狠跪在地上,將議事大殿內鋪設的青曜石地磚跪得龜裂,跪得五臟險些移位,一口鮮血立時噴了出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直到這口血染紅了地磚,明昭和大長老才反應過來——
“夠了。”
楚珩挑眉,聞言收勢。但也看出陸時川其實對這個蕭長河並不放在心上,甚至好似有意縱容他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否則早在一開始便能將他攔下,怎麼會等到現在。
蕭長河隻覺壓力一鬆,脫力般往地上倒去。
所幸及時雙手撐地,才沒有丟臉至真的摔在眾人眼前。他身旁的滿雲宗長老、弟子,不禁如臨大敵。
楚珩抬指彈了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竟如此不經事。”他嗓音低沉,下一句隻響在蕭長河腦海中,“若下次再敢詆毀本座,天下間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你要儘數試過一次才可赴黃泉。”
蕭長河直覺一股陰森寒氣順著腳底往上遊走。
陸時川不鹹不淡訓斥了一句,“做事這樣無禮,像什麼規矩。”
楚珩眯眼看向蕭長河。
後者連忙開口,“陸宗主,此事是我不好,與道友無關,”他不敢招惹一位修為遠高於自己的人,咬牙說出實情,“我體內邪氣的確蔓延迅速,迫不得已之下才拖延至今。”
楚珩輕笑一聲。
想到楚珩不必出手就讓他毫無反手之力,蕭長河頭皮發麻,但此時陸時川才是能救下他命的人,他怎麼也要找出一個借口,就說:“我並非有意欺瞞,隻是邪氣蔓延實屬常事,我一時心急,忘了提前告知,望陸宗主見諒。”
大長老聽著,難免心中複雜。
他對楚珩原本沒有多少好感,方才楚珩傷了蕭長河他還有些氣惱,可此時聽來,蕭長河竟果真謊報了傷情。
他與陸時川不同,若被邪靈反噬,恐怕難逃重傷。一如楚珩所言,滿雲宗長老眾多,比萬劍宗更多出三位,若他們都幫不了蕭長河,他又有什麼本事能幫。
這樣簡單的道理,蕭長河果真想不到嗎……
陸時川將大長老的神情收入眼底,又看向楚珩。
楚珩傳音道:“你看我做什麼,”他意有所指,“我可不是為了他。”
陸時川沒有理會他的話,對蕭長河道:“坐。”
楚珩又皺起眉頭。不過這次沒再開口,既然陸時川已經決意要做的事,就一定有陸時川的道理,他已經給了蕭長河一個教訓,接下來隻為陸時川護法便是了。
而蕭長河說完一席話後眼神一直躲閃,聽到這句話連忙依言坐下,深怕陸時川改口。
大長老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時川餘光看見大長老的欲言又止。
但他要做的事沒必要同旁人一一解釋。
接著他掐訣點向蕭長河頭頂百會穴。
少時,便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