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把名片收進口袋,冷峻臉上看不出喜怒。
傅修厲抿住薄唇。
他垂在身側的手沒有鬆開,骨節已經微微發白。他下意識想說點什麼去彌補剛才的失禮,卻又不想向自己的奴隸道歉。何況他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一個奴隸而已,陸時川是屬於他的奴隸。
沒道理要主人向奴隸致歉,反過來是正確的才對。
傅修厲沒有猶豫太久,“走吧。”但他也沒有再去看陸時川,轉過身才說,“我們該出發了。”
陸時川和他並肩走到車庫。
隨著懸浮車緩緩升空,車窗外的景色慢慢熱鬨許多。
視線以內,上下左右都有可供飛行的路線。
而傅修厲的懸浮車高於所有車流,行駛在軍人專用路線。
“去軍部。”
車內的智能準確識彆了這句話,毫無機質感的合成女音在車內響起。
“正在進行路況分析。正在確認路線。已確認五號通道,準備出發。”
智能語音結束後,車內重新歸於安靜。
傅修厲就坐在陸時川的對麵。
他一直等著陸時川主動開口認錯。
可時間過去越久,陸時川還是半點開口的樣子都沒有,傅修厲的臉色就越不好看。
陸時川正閉眼假寐。
原主被多次注射了使肌肉無力的藥物,加上昨天的那一劑特殊藥物,這具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到健康狀態。如果不是傅修厲提出要出門,他會留在住處多休息一段時間。
車內的安靜也更合他心意。
於是傅修厲盯著陸時川的臉看了整整一路,懸浮車終於落地時的心情無限惱怒,“下車!”
陸時川對他一路走來的心裡路程毫無所覺,聽他語氣有些不對,隻覺得他實在反複無常。
他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傅修厲周身氣壓更低。
因此,遠遠就看見兩人的副官遲遲沒敢湊上前。
他任職副官已經有不少的年頭,可以說是最了解傅修厲的人了,隻看對方陰沉的臉,他就知道今天肯定諸事不宜。
可惜副官在原地躊躇的時間太久,被傅修厲看個正著。
“傻站著乾什麼,等著我去請你嗎?”
他一張口,副官心如死灰。
所幸有路過的軍官湊巧為他解圍,“將軍閣下,您終於到了!會議馬上開始,您還需要準備其他東西嗎?”
傅修厲皺起眉頭,他冷眼看向副官,“還不過來。”
話落目光又轉向陸時川,“我要開個會,大概兩小時結束……”說到這他有些不放心讓陸時川獨自在軍部重地隨意走動,就對身旁軍官說,“你帶他隨意轉轉。”
軍官立刻昂首挺胸,敬禮道:“是,閣下!”
傅修厲說完刻意在原地等了等。
他決定給陸時川最後一個服軟的機會、
陸時川察覺到他的視線,轉臉看他一眼,“還有什麼事嗎。”
這句問話讓傅修厲當即冷下了臉。
他咬牙說:“沒事!”
副官這時走過來,看到陸時川他不由驚訝,“是你——”
陸時川並不認識他,隻微一頷首。
見陸時川對副官的態度與對他沒什麼不同,傅修厲胸中的火氣忍不住泄露一分,“今天軍部沒事可做嗎,讓你到處閒逛?”語氣不重,卻裹著寒氣。
被莫名針對的副官不敢多話,“對不起,將軍,我隻是——”
傅修厲冷眼看他,“沒有隻是。”
副官:“……”
他識趣地閉嘴了。
傅修厲在發火的時候,一般是不會有人敢頂撞的,副官跟著傅修厲這麼多年,更是深知這個道理,與其多說多錯,還是住口保平安更妥當。
沒人可罵,傅修厲怒氣更盛。
他隨後轉身走向會議室的方向,步子邁得尤其大,副官險些要小跑才能追上。
軍官目送他們離開,才對陸時川說:“您好,我是江琦。”
他工資微薄,根本沒有去拍賣場的資格,所以從沒見過陸時川,隻是看陸時川和傅修厲同行,說話時就多了一分尊敬,“您有什麼想參觀的地方嗎?我可以帶您過去。”
陸時川對軍部興趣不大,“隨你安排吧。”
他的言行舉止自帶一股常居高位的從容,江琦不禁誤會更深,就再尊敬一分,“我明白了。請您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