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施珝回到皇宮發號施令的同時, 傅修厲和陸時川也已經回到了住處。
“過兩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或許是回到了私人空間,傅修厲的語氣雖然依舊冷硬,但已經放鬆了許多,“現在你可以先去休息。”
陸時川沒有問他去哪裡,卻也沒有去休息, “如果方便,我想借用你的書房。”
傅修厲自下車後就一直攥起的五指越收越緊,“你就不想問,我要帶你去哪裡, ”他看著陸時川, “你就不想知道, 為什麼我會提前回來?”
因為陸時川不必問。
他在會場的時候就猜到了傅修厲參加宴會的原因。
“是施珝說過的那兩張星海入場券吧。”
傅修厲一怔。
“所有人都對你會去參加晚宴感到意外。”陸時川說, “既然你從不喜歡接觸宴會,這一次去就一定有所目的。兩張入場券就是你的目的,是嗎, 你達成了目的,所以提前回來。”
傅修厲抿住薄唇,沒有說話。
“你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說明你想帶我去的地方, 和這兩張入場券有關。”
傅修厲倏然轉過身,“你不要胡言亂語!我這次去隻是為了和道爾大公商量正事, 星海入場券是他送給我的, 怎麼可能是我去參加晚宴的目的。”他撚動指尖, 緩解心頭緊張,“況且我想帶你去觀賞星海,隻是為了不浪費入場券罷了。你可彆想太多。”
說完他等了等。
就聽見陸時川淡淡回道:“原來如此。這樣也好。”話落也轉過身去,抬腳往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既然傅修厲不想承認,他就不打算拆穿。
腳步聲讓傅修厲驀地回過臉。
看著陸時川毫無留戀或是難過的背影,他胸膛內有莫名焦躁憋悶的情緒肆意蔓延。
陸時川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隻開門進了書房。
之後過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回到臥室。
他洗漱出來,看見傅修厲已經背靠床頭坐在床上。
“我有事跟你說。”
“嗯?”
陸時川如常走到床邊坐下。
傅修厲沒有看他,儘量維持著平常說話時的語氣,“我知道你以前是個貴族,不習慣現在的身份,我可以平等對待你,絕不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我甚至可以給你自由,哪怕幫你安頓好你的——”他頓了頓,“哪怕是幫你安頓好你的家人。但隻有一點,我要求你永遠不允許去找他們,也不再提起他們。”
話音落下,臥室內安靜一瞬。
傅修厲的手抓著被角,他聽到刺耳的心跳聲響在耳畔,“可以嗎,”擾人的雜音讓他幾乎沒有聽見自己的說話聲,“隻要你答應,一份聯邦公民身份信息證明,明天就會送到你的麵前。”
接下來其實隻過去了一秒鐘,傅修厲卻錯覺有一個世紀般漫長。他像在等著一份生死判決。
實際上陸時川沒有考慮太久。
他問:“你打算怎麼安頓他。”
聽出陸時川這句話中的含義,傅修厲有那麼短暫一刻的錯愕,“你答應了?”
陸時川的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回答我的問題。”
傅修厲隻覺得耳畔的雜音漸漸消退,胸膛中莫名的焦灼也轉換為極具存在感的淺淡欣喜!
他腰腹用力坐正起來,伸手拉住陸時川的手臂,“你先告訴我,如果我把他們安置完好,你是不是就會答應我的要求?”語氣帶著不自知的急切。
陸時川的回答輕描淡寫,“是。”
原主死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想再見妻兒一麵,其實就是想知道妻兒過得好與不好。如果有傅修厲親自安排,即便原主的兒子此前過得不好,此後至少不會為溫飽發愁。
傅修厲抓住陸時川手臂的五指收得更緊,他盯著麵前這張冷峻的側臉,“你說真的?”然而不等陸時川回答,他立刻又說,“不論如何,你答應了我,就絕不允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