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是豆兒這輩子都沒吃過的,看著如此豐盛的菜肴,豆兒嘴唇哆嗦兩下,突然跪在地上,拚命磕頭,聲音澀滯。
“不要送豆兒走,豆兒聽話,娘你打豆兒吧。”
祖母說的青樓瓦院成了豆兒心中的陰影。
就怕這難得的溫柔背後是殘忍的離彆。
前街有一戶人家,窮得揭不開鍋,那家有個跟豆兒相仿的孩子,那是她唯一的夥伴。
幾天前她的小夥伴被送走了,說是被後娘賣去了那種地方。
豆兒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地方,隻是大概覺得不是好地方,就在前天,她夥伴被卷了席子抬回來。
說是想跑被人打斷了腿,沒兩日便咽了氣,那邊嫌晦氣送回來。
沒嫁過人的女童夭折不能入祖墳,便在河邊隨便掩埋。
豆兒偷偷跑過去,看那些人隨便把人埋在裡麵,回來後隱約明白什麼,又似是什麼都不懂。
她不願變成那般下場,隻能不斷磕頭求陳溪。
她磕得很用力,陳溪抓住她的時候額頭都碰破了,陳溪自責。
這種受過心理創傷的小孩不該太過著急,轉變太快這孩子適應不良,需要更專業的疏導方式治療。
而這個過程會是漫長的,耐心的,專業的。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有些心傷說是要用愛來愈合,可這話說得片麵。
缺乏指導的愛對心傷並沒有多大幫助,原本是想救助彆人,最後的結果卻是一起沉淪,沒病的也折磨出病了。
好在陳溪足夠專業,除了早些年為了恰飯隨便寫的沒節操總裁文,她後期寫的那些相對專業的書為她打下足夠的基礎。
起碼,對這個被家暴折磨的心理不正常的孩子來說,足夠用了。
陳溪不再說話,隻是把吃食放在她麵前,起先豆兒不敢吃,陳溪命令她吃,她才忐忑地吃了起來。
這頓飯應該是豆兒吃過最美味的一頓,卻猶如嚼蠟一般食不知味。
她總是吃幾口偷偷看一下陳溪,陳溪隨便一個動作便能引來她的一哆嗦。
精神如此高度緊張,又怎會在乎吃的是什麼滋味。
忐忐忑忑地用完膳,也沒等到娘親的板子,豆兒不知所措地坐在板凳上看著不一樣的娘親。
菜還剩下很多,豆兒輕車熟路地站起來想要收拾,陳溪也剛好站起來,一個不留神,一整個肘子都扣在陳溪身上,這麼小的孩子力道不夠撞在地上,盤子也刷碎了。
豆兒六神無主,外麵的雷適時響起,映襯著娘親的臉,倏地,這個年僅五歲的孩子快速抄起碎瓷片,對著自己的手用力戳下!
“小心!”陳溪伸手奪下碎片,鋒利的瓷片瞬間劃破她的手。
刺目的紅瞬間沾滿了豆兒的臉,驚覺那是娘手上的血後,她放聲大哭。
“娘,你不要死,娘,娘”
孩子淒厲地哭聲被淹沒在雨裡,更是落入正準備翻牆無恥竊聽的鐵匠耳中,他騎在牆上的腿停住。
“沒事,娘沒事,去找塊乾淨的帕子——算了,我自己來。”陳溪單手止血還要哄嚇傻的孩子。
並不知道她家院牆上騎了個男人。
小王爺不顧雷鳴陣陣,嘴上叼著一束野花,臉上帶著勢在必得地笑。
他決定把這花偷偷放在門口,放完就走!
哼哼,梅九會玩的那些套路,他也會!
就是要給內個寫書的凶殘女製造一種他就是梅九的錯覺,就不信有女人能逃過他無處不在該死又可怕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