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蒙麵人說了個客棧名,大王忙點頭應下。
蒙麵人仰天大笑,竟沒有走正門,單手結印,穿牆出去了。
大王隻當這是哪位神仙真人下凡來了,忙跪地拜。
仔細思量,又覺得真人神仙的提議有百利無一害。
她既不想讓自己的愛子送至異國他鄉,何不送個冒牌貨過去?
這樣即便打起來,也不在乎冒牌貨的死活,又能暫時緩解僵持的局麵...最重要的是,可以拿到解藥!
大王豁然開朗,忙傳貼身女官進來,命她連夜出去找流落在外的龍子。
陳溪穿牆而出,摘下頭上的麵罩,喃喃低語。
“看來我納蘭娘給的紅包裡的法術,還是挺好用的,糊弄人是沒問題的。”
她喂寒奴大王的,根本不是什麼毒,就是個開胃的消食丸。
饒這麼大一圈,目的隻有一個,讓她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身邊。
如果這裡就是倆人的終點,她隻求同死共葬。
當知道生命無儘頭時,根本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正如她不在乎世人看她的眼光。
他是神也好,是小鴨子也罷,都是外人加在他身上的標簽。
在她陳溪的心裡,於梅九隻有一個身份。
她男人,她靈魂的另外一半。
僅此而已。
在這個世界終老,要有名有份,正夫,唯一的,不容半點雜質。
她現在隻有這麼多的能力,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他她能給的一切,正如他曾經對她那般。
他給了她生命和全部,她卻連坦誠相見都做不到。
陳溪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皺紋,無奈苦笑。
她每日帶著麵紗,就是不想讓梅九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最近她衰老的速度越發加快,比剛來這個世界還要快許多,幾乎是一夜就白了頭發。
皮膚更是越來越皺,現在的她,就像是個耄耋老婦。
她是死也不會讓梅九看到這樣的自己的。
雖然顏值變化得厲害,體力卻是沒變多少。
看來這個世界留給她的陷阱十分惡毒。
讓她每日都要麵對顏值下降,卻不讓她的壽命縮短。
這是要她活到終老,直麵愛人對她的厭惡,沒有死彆,卻逃不開生離。
這對相愛的人來說,是最惡毒的詛咒。
陳溪能做的,就是帶著麵紗,不讓梅九看她。
回去時,路過梅九的房間,陳溪駐足。
看著裡麵還未熄的燈火。
知道他在等她歸來。
陳溪敲敲門,輕聲道。“我回來了。”
“嗯。”
裡麵的燈火熄滅。
陳溪的鼻子一酸,她好像越來越沒出息了。
總是會被這樣細水長流的溫情所感動。
回到另外一個房間,看著牆,想著他此時的模樣,陳溪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顆心。
他也曾這樣在牆的那一端等著她。
她現在不過是做了他對她做的千萬分之一好。
她的梅九,她的愛...
陳溪閉眼,將溢出的眼淚憋回去。
她是認真的把這世界當成最後一班過山車,無論開向何方,她都想儘她所能,給梅九她能給的一切。
夜已深,陳溪漸漸入睡。
梅九從窗戶翻進來,看著榻上的她,緩緩揭開床沙。
即便是沉睡,陳溪也把臉麵向牆壁,梅九伸手,想要將她的臉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