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可以的。大眼睛,高鼻梁,皮膚還這麼白,太美貌了。比我家那隻幽靈雪花白騎士漂亮。”
“我家的超級鉑金絕食好幾天了,不放心,帶來找醫生看看。我最近看中了一隻橘無,無奈賣家開價太狠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買。”
“橘無價格下來了,目前正火的是幽無。黑夜價格居高不下。不過我喜歡上了橘白奶牛。”
半夏也無瑕聽他們說啥,捧著手裡的守宮直奔診療室找醫生就診,引來不少人側目。
“什麼啊,哪裡來的妹子,守宮直接抓手上來了。”
“她那是什麼品種,臟兮兮地都看不太清楚。”
“全黑的,是黑夜吧?還挺特彆。我過去看一眼。”
診室內的醫生手法嫻熟,接過半夏遞來的患者,也不多話,一下捏住了它的尾巴和腰椎,把它翻了過來,露出花白的肚皮看了一眼,
“已經是成體了,公的。”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怎麼搞得這麼臟,背部還有抓傷。不會是和貓混一起養的吧?這樣,先上個氣體麻醉,清一下創口,再拍個片子看一下什麼情況吧。”
黑色的小守宮緊張地繃緊了四肢趾爪,在醫生手中拚命掙紮,趁著醫生低頭寫病曆的間隙,一溜煙掙脫了,飛快迅速地竄回半夏的手上,就想要往袖子的空隙裡鑽。
半夏安撫住它慌張的腦袋,“看病呢,這是給你看病。你忍耐一下啊。”
仿佛能聽得懂她的話一樣,驚惶失措的蜥蜴勉強僵住了身體,慢慢趴在她手心不動了。
“哎呦,你這隻守宮居然會親近主人,倒是少見。”醫生笑了起來,取來了棉球和生理鹽水,邊清理皮膚的汙泥邊解釋道,“一般來說,守宮養得再久,也都很少主動親近人的。我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樣乖巧的。”
“我家這隻很聽話,就是膽子比較小,”半夏試探著問道,“由我來抓著他行嗎?”
“那好吧,你戴著手套,先把它抓好了。小心彆被它咬到。”
沾了水的棉球洗去細細鱗片上的汙漬,一點點洗出黑寶石一般色澤,
醫生托了托眼鏡,輕輕咦了一下。
一個剛剛進入診室的顧客驚呼一聲,回首就把他的同伴都拉了進來。
“快來看,這是什麼品種。”
“好漂亮啊,黑色本來就難得。第一次看見這麼純粹的黑色,一絲雜色也沒有。”
“這應該是黑夜吧?”
“瞎扯,黑夜的眼睛是這樣的嗎?黑夜也沒見過黑成這樣的。”
“可能是黑珍珠或者午夜暴風雪什麼的?”
“都不太像。大概是國外新培育的品種。我聽說國外新出了一種全黑的叫幽蓮的品種。”
“好美,黑得又濃又烈,簡直像是黑色的寶石一樣。我有點心動了。”
黑寶石一般的守宮,任憑半夏的手指抓住自己。在一片嗡嗡的議論聲中,沒有做出任何抵抗。黑色的腦袋搭在半夏的手腕上一動不動。
直到當醫生給它套上氧氣管,準備將它從半夏的手中接過來做氣體麻醉的時候,它突然伸出細長的爪子扒緊了半夏的袖子不肯鬆手。
“沒事,沒事,我就在邊上,又沒跑,很快的。”半夏出聲安撫。
在麻|藥的作用下,那被強製按在手術台上的守宮掙紮了許久,才認命似地閉上雙眼,緊拽半夏衣袖的爪子無可奈何地脫了力。
診療室外圍觀的爬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開始集體發出嚶嚶嚶的抱怨聲。
“啊,太可愛了。這樣的美貌還粘人,我心都要化了。”
“好像通人性一樣,那眼神看得我心酸。”
“真的沒見過這麼親人的守宮,我家那隻祖宗,現在還不讓我上手呢。”
“嗚嗚,她到底哪裡收的,我也好想要一隻。”
“不知道妹子願不願意轉讓,一會我想去問一問。”
“不轉讓願意接出來配一下也是可以的。”
一係列檢查和治療持續到了傍晚時分,又是清創又是肌肉注射,又是B超的,看得半夏心驚肉跳。結束之後醫生遞給半夏一張賬單差點讓她犯了心絞痛。
“兩千多?”半夏的小臉拉跨了,這幾乎是她卡上所有的積蓄了,“不能再給優惠點了嗎?”
“清創,B超,麻醉,主要還做了抽取腹部積水的微創手術。已經給你最低折扣了。”醫生這樣說道,“另外它有些營養不良。加上剛剛做完手術,我的建議是住院繼續觀察一段時間。要住院的話,每天住院費三百。”
半夏苦著臉,心裡感到十分為難。她一個月的房租也才三百呢。首先她的經濟能力實再有些支撐不起這裡的住院費用。更為重要的是,手裡的這隻會說人話,半夜時分還有可能化為人形的特殊蜥蜴什麼情況,她自己也還沒搞清楚。實在不敢貿然留在醫院。
醫院的留觀室裡有無數潔淨透明的小巧櫥窗,裡麵居住著各種秀珍形的爬寵。半夏不敢想象這樣狹窄的小箱子裡,如果在午夜時分,突然出現了一個啥沒穿的人類。那場麵會是什麼情況。
剛剛從麻醉中緩過來的黑色守宮叼住了她的袖子來回搖晃,接到明確信號的半夏下了決定,
“那個。我們還是不住院了,如果回去遇到什麼情況,再來麻煩醫生。”
醫生並不強求,隨手手遞給半夏一本守宮飼養入門手冊。
攔住半夏的反而是那群一直蹭在附近圍觀的爬友。
“彆啊,妹子。怎麼能不住院呢?這麼美貌又稀罕的品種,一定要格外小心照料。守宮們可都是很嬌氣的。”說話的是一位肩寬體壯,大高個兒的漢子。偏偏用他蒲扇似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己精巧的飼養盒。盒子裡一隻金黃色守宮正倨傲地昂著它的小脖子。
“你看我的蜜橘,不過是蛻皮時卡到了眼睛,都讓我緊張得不行。”
“如果是經濟上的原因。它的住院費用我可以替你出。”另外有人從後麵插話道,“嘿嘿,隻要你願意治好以後你把它借給我配個幾次。”
“配個什麼?”半夏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手心裡的銀色蜥蜴已經開始叼住她的袖子瘋狂甩頭。
“你這隻是公的吧?”那人擠上來,興奮地搓手,“我家裡有一隻母的黑夜,是個極漂亮的小姐姐,肯定不會辱沒你手裡的這隻。”
“我家也有一隻午夜暴風雪。有了後代還可以免費送你幾個蛋。”
“誒,彆走啊,妹子。你開個價,都是爬友,一切都好商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