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看著自己握在手中的麵孔。明亮的燈光之下,隨著自己的視線緩緩移動,那纖長的睫毛忍不住在雪白的肌膚上輕輕顫動。
半夏的目光細細描繪著他的輪廓,撫摸他的五官。
他好漂亮。
半夏曾無數次幻想過小蓮的容貌。在黑暗中摸索著小蓮挺直的鼻梁,薄薄的雙唇,和那線條漂亮的脖子的時候。
心底來回想著我們小蓮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小蓮的容貌竟然能美豔到這樣的程度。
記憶中的一幅幅帶有顏色的畫麵,頓時都有了男主角的麵孔。
如果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半夏覺得她能把著這張精雕細琢的臉,細細觀賞上一整夜。
她向前一點,淩冬的腰就向後倒下去一些,直到無處借力,在電子鋼琴的鍵盤上撞出一串沉重的聲響。
半夏伸手蓋上琴蓋,把那位大名鼎鼎的淩冬學長,逼在他最愛的鋼琴上。
“為什麼。”半夏看著他,一字一字地問,,“就這麼狠心,舍得把我一個人丟下?”
淩冬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不說,我也遲早會讓你說的。”半夏湊在他的耳邊,讓氣息緩緩吹在他的耳垂和脖頸上。
輕輕附著他的耳朵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先讓你高興個兩回,趁你神魂顛倒的時候再來問你,不怕你不肯告訴我。”
淩冬的耳垂瞬間變得通紅,他側過臉,格外艱難地道慢慢說出三個字,“舍不得。”
淩冬是一個有一點潔癖的人,在精神上尤其束著自己。
不像半夏這麼個從小沒爹,母親縱容,田頭野地滾著長大的野草。發起性子來的時候,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他不是半夏對手,受不住半夏這樣言語上的逗弄。
隻能斷斷續續把該承認的事都承認了,該招認的事都招認了。
就是舍不得,放不下,才搞成今天這個樣子。
舍你而去,如同割心斷腸。
放不開手,不忍遠離,才把一切搞得如此糟糕。
隻是我的時間,時間變得越來越短。怕是很快就無法在以人形陪伴在你的身邊。
不隻是不能維持人形,甚至有可能……淩冬閉上了嘴,沒有把最淒慘的那種結局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看著他終於開口說話,半夏就笑了起來。
小蓮的聲音是低沉的,很好聽。
學長的聲音清清冷冷的,也很動人。
小蓮竟然是淩冬學長,這是半夏萬萬也沒有想到過的事。
學長是那高冷之花,雲端上飄著的人。
家世好,容顏美,琴技高絕,心地純善。半夏對他的心向來是既崇拜就尊敬,就差沒將人供上神壇膜拜。一點都不願生出褻瀆冒犯之心。
是以雖然他也露出過不少細微的馬腳,半夏也一點都不曾往他身上想過。
如今突然將高高在上,清純聖潔的神祗扯下來,按在鋼琴上褻|瀆。
和將白色的蓮花染指玷|汙一樣。都莫名讓人有一種犯罪的興奮感。
從前,嘗一嘗小蓮的味道,已經讓人神魂顛倒。如今突然天降大禮,竟然讓她同時擁有了小蓮和學長。
幸福的禮包砸在臉上,繽紛的盛宴擺到眼前,任人擺布的美食裝盤上桌。
迷人的馴鹿,溫順地出他柔軟的脖頸,允許獵手大快朵頤。
不下嘴的這時候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