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事, 就想讓你認識我。”章北淮一開口,有點不走長路,不是說他認識鬱暘, 而是讓鬱暘認識他。
鬱暘嘴角動了動, 沒有露出笑容,他把手從兜裡拿了出來。有種本能的預感, 這個叫章北淮的男人大概率不會馬上做什麼。
那邊倉庫門還大大敞開著,也許有人在守著, 但這麼明顯, 這個人應該會有所收斂。
“現在已經認識了。”是認識,但他絕對不會把這樣突然冒出來的人給放在心裡的。
鬱暘不知道男人從那裡知道的他,對他又有什麼樣的企圖, 他都不會讓對方輕而易舉如願。
“是。”章北淮點頭,眼睛凝在鬱暘臉龐上, 這張臉是越看越讓人心動。
而比鬱暘臉更吸引人的, 是他身體散發出來的微微琥珀香。
一聞到那股香氣的瞬間,章北淮就知道不是香水的味道, 而是小美人的體香。
這香清淡, 卻意外地有種強烈的慾在裡麵,章北淮還從來沒有過這樣,隻是嗅到那點香, 就覺得有點想動手了。
但這裡不是好場所,在這裡做點什麼,章北淮倒不會嫌棄,可他怕眼前有著體香的小美人不舒服。
某個事,那件快樂的事,還是在舒服的地方來更合適。
何況計劃早就做好了, 因此章北淮控製著想去把人抓到懷裡的念頭,他露出鄰家大哥哥的微笑來。
看起來是溫柔的,可眼底亮起的懾人的光,在表明出他對鬱暘有什麼樣的企圖。
“沒什麼其他事了,你回食堂吧。”章北淮就站在那裡,兩隻手隨意放身邊,就這樣示意鬱暘離開。
鬱暘轉過身,注意力其實還放在身後,感知著身後的動靜,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動,他好及時反應過來。
不過等他走過倉庫,走出大門,章北淮都還隻是矗立著,沒有任何動作。
快步離開,鬱暘回到了食堂那裡,幾個叫出來搬東西的同學這會在忙著給每一張飯桌上放月餅。每個座位前都派發好相同數量的月餅。
鬱暘看了幾眼然後注意力就被某個地方給吸引去了,就看到有個同學正在往每桌上放一個小盒子,盒子是輕的,裡麵沒有裝月餅,看外觀看不出任何情況。
鬱暘站在這裡也沒事,於是過去幫忙。
拿起一個方形的小盒子,裡麵傳來一些響動,好像裝了不少的小球在裡麵。
總不至於是大家抽球玩吧,那抽中的有什麼獎勵?
鬱暘心頭想著想著就笑了。
盒子很多,都需要放到桌上,鬱暘和另外一個同學兩個人在放,食堂寬闊,放了有一會才結束。
離吃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在食堂裡站著也沒意思,自發回了各自學院隊列中。
在回去的路上鬱暘又意外見到了章北淮,男人站在一個路口,他身邊一名軍裝的軍人,當鬱暘經過時,男人遠遠地就對鬱暘笑了起來。
陽光下明媚的笑,然而鬱暘那裡感受不到任何溫暖,隻有一種自己被某種冰冷的爬行生物給盯上的危險感。
男人出現到現在,似乎表現得都相當友好,但那雙淩冽的眼睛,裡麵分明在說他準備做什麼了。
而且說不定就是在今天。
鬱暘身體異變後,本能地對身邊的危險有種直覺。
現在他的直覺就在告訴他,小心那個男人,今天一定得小心了。
這樣的話,鬱暘沉著眸思索,那自己就千萬不要輕易落單。
回到隊列裡,站到最後排,幾雙眼睛幾乎同時注目鬱暘,鬱暘目視前方,沒有和那幾個人對視。
無論是蕭燃還是秦天浩,兩個人和鬱暘同住一個宿舍,大家身份都是訓練的新生,他們的危險係數,目前在鬱暘看來,還不算太高。
另外那個,他們的教官,上次兩人有過短暫的交鋒,鬱暘因為有所準備,所以教官沒能得逞。
十五天的軍訓時間算上今天是第八天,還有七天,隻要七天之內教官能控製住,鬱暘也隻想平安結束回學校。
最後教官讓眾人練習踢正步,還是有人走得不好,身體太不協調,不是短時間裡可以完成的。
但大體上看著也還行,隻要不是同手同腳,比彆人時間慢幾拍,教官也就不強行糾正了。
當教官一喊停,訓練結束,眾人臉上不由自主洋溢出笑容來。
今天是中秋,晚上不會有訓練,從來的那天到現在,眾人就沒怎麼喘過氣。
現在終於可以有點休息時間了,雖然也隻是這一晚上,可對比起來,已經讓眾人非常滿足了。
列隊去食堂,一走進食堂,看到座位上早就擺放好的月餅,有人忍不住吼出來:“月餅,今晚可以吃月餅!”
那個同學喜歡月餅,什麼口味的他都喜歡,三餐吃月餅他都沒意見。
月餅不是鬱暘派發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座位上是什麼口味的,準確來說,哪種口味他興趣都一般。
往年的中秋節鬱暘基本都不過,闔家團圓的日子,對他而言,沒有那個家。
打了飯菜坐下,其他人都在拆月餅包裝,鬱暘低頭吃飯,晚飯裡意外又有芹菜,鬱暘不喜歡的菜。
上次他沒吃完,有秦天浩幫忙,但在知道秦天浩原來也受他身體香味的影響後,鬱暘就直接和秦天浩保持了距離。
現在不可能再找對方幫忙,鬱暘四周看了看,教官站在遠處,正和人說話,沒有關注他這裡。
鬱暘從兜裡拿了一張紙出來,把芹菜全給弄到了紙上麵。
旁邊同學看到了,湊過來瞧瞧說了一句:“鬱暘我去告發你哦!”
鬱暘冷目斜對方,不怕這人的威脅:“儘管去。”
同學本來就是開玩笑,看鬱暘冷著一張臉,立刻就投降了:“說笑的,誰舍得你被罰啊。”
鬱暘這臉美的完全模糊了性彆,再鋼筋筆直的,見過鬱暘後,都不得不承認鬱暘是真長得俊逸。
“能不能摸下你的臉,看起來就特光滑,我早就手癢了。”那名同學眼睛發亮地盯著鬱暘,不等鬱暘出聲,已經開始上手要去摸鬱暘了。
隻是他的手還沒碰到人,一股死亡高壓視線盯了過來,同學愣了一下,脖子僵硬地轉向右邊,在鬱暘的另外一邊,秦天浩坐在那裡。
這時正用陰沉的視線看著這邊,同學驚得微微張開嘴巴,然後目光轉移了一下,轉向鬱暘。
“秦天浩你什麼意思啊?這樣看著我乾嘛,我摸鬱暘又不是摸你老婆?”
“還是說鬱暘是你……老婆?”
鬱暘把裝有芹菜的紙放回兜裡,聽到同學在和秦天浩說話,那些內容立刻讓同桌的大家都來了興致。
“鬱暘是誰老婆?”
“彆說笑啊,有誰能夠配得上我們院花,鬱暘是我們大家的老婆。”軍訓第一天,就已經有人把鬱暘推為學院院花了。
“就是,浩子你可不能那麼自私,鬱暘是我們大家的,你說是不是啊,鬱暘?”
大家都看向鬱暘,鬱暘穿著和眾人一樣的軍訓服,廉價的服裝在鬱暘身上,就是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
如果要區分,那就是鬱暘是賣家秀,而彆人的是買家秀。
鬱暘坐在那裡,白淨光澤度明豔的皮膚,這幾天光照強,好些人都黑了幾度了,可鬱暘還是那麼白,似乎還比剛來那會,更嬌嫩了。
皮膚一看就光滑,手感肯定也好,是那種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的感覺。
鬱暘笑,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又多了眾人老婆的身份。
但清楚大家都是開玩笑,被他香氣吸引的是少數,如果都能聞到那股香氣,那他可能就沒法再坐在這裡了。鬱暘在網上仔細查過,化羽的雌性蝴蝶也不是所有的雄性蝴蝶都會吸引,而是吸引那些強大的類型。
現實裡也確實沒有見過許多蝴蝶追逐一隻蝴蝶。
“所以……今晚你們誰來給我暖床?”玩笑鬱暘開得起,他一隻手撐著下巴,微微眯眼,嘴角那抹揚起的弧度,配上他突然慵懶曖昧起來的聲線,有些同學當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草,鬱暘你要是主動去勾人,我敢保證,就沒有你勾不上的,全都得拜倒在你的校服褲下。”同學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視線對上鬱暘含笑的眼,他有一頭細碎柔順的金發,金色的頭發,在光照下,籠上薄薄的光暈,同學覺得曾經筆直的自己岌岌可危了,有彎的趨勢。
“咦,秦天浩你離得近,趕緊把鬱暘臉給遮住,他這家夥是想把我們都給掰彎。”
“鬱暘你彆想啊!”
“乾嘛乾嘛,給鬱暘暖場可是誰都求不來的福利,你們不去,我去!”那個圓眼睛的田宇舉起手來。
“鬱暘看我,我今晚給你暖床。”
“也不拿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就你那臉,不怕嚇到我們鬱美人。”
“我這樣的就可以,鬱暘你要選就得選帥哥,例如我!”
“你們自己決定人選,決定好了再告訴我。”轉頭鬱暘又把問題給扔了出去。
其他幾個討論激烈的還真的爭了起來。
身旁那道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鬱暘還是沒和秦天浩對視,對他而言,冷漠就是一種態度了。
他不會答應任何人,和誰在一起。
他們對他的迷戀和愛慕,根本不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隻是因為香氣被誘惑而已。
鬱暘這麼想的時候目光突然看到了沒拆開的月餅。
那個章北淮,之前沒見過,也就是說他不是因為他身體的香氣而出現接近的,所以對方是看上他的臉了?
那種喜歡,就更讓鬱暘不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