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蘿縮成一團,坐在大床上。
身上仍披著季臨川的外套。
季臨川門外和人打電話,聲音沉沉。
蘇蘿默默地揭下來自己臉上的麵膜。
精華早就被吸收的差不多了,這片麵膜在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同時,也英勇地完成了保護蘇蘿臉麵的重要任務。
攝像大哥們瘋狂拍照的時候,蘇蘿驚到呆滯;她入圈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受到如此狂熱的對待——還是因為旁邊的男人。
那些人應該是把她當成季臨川豢養的金絲雀了吧,要不是季臨川手疾眼快,那些人可能都要衝到電梯中了。
季臨川一言不發,把她直接帶到了他的房間暫時躲避。外麵的那些記者就像瘋了一樣,怎麼也趕不走,季臨川正在打電話叫保鏢過來處理。
蘇蘿倒是不擔心自己被拍到,麵膜貼的嚴嚴實實,就算是孫悟空恐怕也認不出來。
偏偏季臨川一眼看穿。
先前蘇海華把她保護的很好,幾乎從未在公共場合露過麵。那些人也知道蘇家有個獨女,卻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和相貌。
像今天這樣被一群人圍堵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季臨川走進來。
他身上的襯衫還有點皺,那是不久前被蘇蘿緊張之下抓出來的。
“你先睡在這裡,”季臨川言簡意賅,“放心,今晚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
蘇蘿裹著他的外套,乾巴巴地開口:“謝謝。”
驀地,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裹緊衣服:“我可不會和你在一起睡!”
不要妄圖占她的便宜!
季臨川輕笑:“我已經重新開了房間。”
他聲音依舊清清淡淡,但敏感的蘇蘿卻從他的話語中感覺到了那麼一丟丟彆的意味。
嗚嗚嗚,這人一定又在嘲笑她了。
臉頰火辣辣的,蘇蘿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在被子裡。
“怎麼把我微信刪掉了?重新加上。”
季臨川前一句問話毫無誠意,似乎隻是為了表示禮貌才問了一問,重點仍舊在後麵四個字上。
決策慣了的男人,說一不二的,語氣都是命令式的,不容她拒絕。
蘇蘿隻好重新加上他的微信。
有人按響門鈴。
季臨川取了東西回來,輕輕地放在旁側的桌子上。
“裡麵是睡衣和一些日常用品,你先將就著用。”
蘇蘿蚊子一樣的應了一聲。
腳步聲漸漸遠去。
哢嚓。
輕微的關門聲。
他走了。
蘇蘿下了床,翻了翻,睡衣內衣褲一應俱全,護膚品也齊全,巧合的是,都是她愛用的那幾個品牌。
哼,看來這人品味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蘇蘿這一覺睡的並不是很好,迷迷糊糊起床,行屍走肉一樣走到衛生間中洗漱。
鏡子中的人頭發蓬亂,肌膚很白,但是臉頰沒什麼血色。
懶懶散散的,頹靡氣息滿滿的美。
像是開到極致的山茶花。
蘇蘿揉了揉臉頰,哼著歌鼓勵自己:“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給自己打個氣——”
“每天早上先給自己打氣,你是充氣娃娃嗎?”
不冷不熱的一句話,蘇蘿揉臉的手一頓,氣惱無比地看著門外的人:“你怎麼進來了?!”
季臨川麵無表情:“給你送衣服,難道你還想穿著睡衣出去?”
頓了頓,他又評價:“幸虧你沒有走歌手這條路。”
“我唱歌很好聽的!”
季臨川笑了笑:“好聽是好聽,隻是沒有一個音在調上。”
蘇蘿認真考慮拿牙刷刺殺他的可行性。
季臨川還在補刀:“或許你可以出去看看,度假村右轉水果店門口有位老先生在賣唱,他唱的比你更好聽。”
蘇蘿舉起牙刷:“看到這個牙刷沒有?你再不走,它就會出現在你的太陽穴中。”
“年紀不大,脾氣還不小。”
在蘇蘿進一步暴動之前,季臨川拋下這麼一句評價,施施然離開。
蘇蘿悲憤無比地把牙刷放在嘴中,惡狠狠地刷。
她要是和季臨川結婚,她就是狗!
氣鼓鼓地收拾好東西離開,走之前,蘇蘿特意跑出去看了看季臨川所說的那個老先生。
嗚,人家唱的還真好聽。
蘇蘿氣勢洶洶地咬了口椰黃包。
季臨川果真說到做到,蘇蘿不知道他是怎麼擺平的那些瘋狂記者,主流媒體都沒有報道這日的“金屋藏嬌”。
蘇蘿反複搜索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這個陰險的狗男人在維護自己麵子上這件事情,還是挺有能力的。
剛剛回到自己的公寓,還沒鬆口氣,蘇蘿接到了蘇海華的電話:“蘿蘿,你昨晚上和季臨川在一起?”
語氣不是責怪,倒像是欣慰。
蘇蘿被他突然的一句話問懵了,遲疑著,啊了一聲。
“你總算是開竅了,”蘇海華開心不已,“我聽阿易說起的時候還有點不相信,後來看到照片,才知道是真的……不枉我苦口婆心地勸你。”
“什麼照片?爸,你還派阿易監視我呢?”
蘇海華自知失言,訕訕:“怎麼能叫監視呢?說的這麼難聽……是保護你啊乖蘿蘿!”
他哄了蘇蘿好大一會,把小公主哄的消了氣。
掛斷電話,蘇海華才意識到,自己忘記告訴小公主,她和季臨川已經訂下婚約了。
算了,兩人昨晚上都一起去泡溫泉了,共宿同一房間。
這樣想來他們倆相處的應該還不錯,隻是蘿蘿害羞,才會告訴他和季臨川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