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英時顯然沒有與她再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聲線溫和,在林九蜜耳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林小姐,我認為我們的合作關係有待商榷。”
林九蜜臉火辣辣的疼,急切叫他:“尹先生——”
“今天是私人聚會,不方便商議,”尹英時微笑,話語句句,毫不留情,“林小姐,抱歉,我沒有辦法容忍一個口腹蜜劍、欺負我妹妹的人。”
林九蜜猶在垂死掙紮:“但現在您再找新人,也不方便了吧。開機在即,您去哪裡再去找一個合適的人選?”
蘇蘿笑著,指指旁邊的關悅和:“瞧瞧,這邊不是有個現成的麼?”
林九蜜眼前發黑。
關悅和先前能和她齊名,雖然婚後接的片子少了,但人氣還在,粉絲也很死忠。
最重要的一點,關悅和比她口碑好,路人緣也好。
要是關悅和接了這部戲……
林九蜜不敢想。
她隻能寄希望於尹英時,他應該不會這麼草率地聽蘇蘿的話。
然而尹英時微笑著揚眉:“既然蘿蘿都推薦了,那我自然不會推辭。”
林九蜜倉促後退兩步,死死扶住旁邊的支柱,才沒有倒下去。
全完了。
林九蜜真真切切地後悔了。
她剛才就不該過來。
剛才過來的本意是想激怒蘇蘿,好叫她在宴會上失態,讓彆人瞧瞧這蘇家小公主,多麼的名不副實。
沒想到,蘇蘿安然無恙,倒是她自己,自毀了前程。
這可是個大IP啊!她辛辛苦苦,使了不少手段,好不容易擠破其他人才拿下來……
這下全完了。
林九蜜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林雪蕊恰在這時走過,一臉詫異:“怎麼了,九蜜?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林九蜜眼裡的淚花都快包不住了,含著眼淚,顫抖著微笑:“沒事的,姨媽,蘿蘿沒有欺負我,我隻是有點難過而已——”
林雪蕊哦了一聲:“那就好。”
林九蜜喉間一梗,更想哭了。
停頓兩秒,她又說:“九蜜呀,今天是蘿蘿生日,在宴會上哭哭啼啼的確實不太像話。這樣吧,你先找個房間休息休息,冷靜冷靜,有什麼難過事,先放放好嗎?哦,對了,你下個月是不是又要去做整容保養了?錢還夠嗎?不夠的話告訴我呀——哎,九蜜,你怎麼跑這麼快?”
林九蜜掩麵而逃。
林雪蕊不明就裡,看著蘇蘿:“九蜜怎麼了?”
蘇蘿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愛好,樂的看戲:“沒事的,媽媽,她就是容易傷感。”
林雪蕊深以為然:“這孩子,就是太感性了。”
旁側的關悅和,忍不住笑了一聲;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端起杯子,小小啜了一口。
有其他太太叫林雪蕊,她笑著同尹英時寒暄幾句,離開了。
蘇蘿笑盈盈地看著尹英時:“英時哥哥,我還以為你會忘掉我生日呢。”
苑城總共這麼大,蘇蘿小時候性子野,多虧了有幾個哥哥罩著,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惹事中全身而退。
尹英時年紀最大,也最疼她。
尹英時揶揄:“我怎麼敢忘掉小公主的生日?”
旁邊的關悅和噙著笑。
驀地,蘇蘿感受到一股寒意。
像是有人在盯著她看。
摸摸胳膊,蘇蘿猜測,難道是冷氣開太足了?
循著那股寒意的來源望去,冷不丁地,瞧見了季臨川。
男人坐在不遠處,茂盛的綠植影影綽綽,愈發顯得男人雙腿修長;幽深暗黑的眼眸正在與蘇蘿對視,意味不明。
他指間夾著燃了一半的煙,俯身在煙灰缸中碾滅,起身走了過來。
“蘿蘿,”季臨川聲音平和,隱含壓迫,“生日快樂。”
而蘇蘿傻眼了。
這人不是在梁京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在蘇蘿的呆怔中,季臨川伸出手,微笑著同尹英時說:“尹先生,你好,我是蘿蘿的未婚夫,季臨川。”
……什麼?!!!
她哪裡來的未婚夫?
蘇蘿內心泛起驚濤駭浪,聲音因為驚怒而有些沙啞:“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季臨川微微蹙眉:“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個月的25號就是我們的訂婚宴嗎?”
蘇蘿:“巧了哎,我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