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十分滿意:“你有這種覺悟就好。”
近期公事頗多,他暫時沒辦法抽出時間來陪伴蘇蘿。
隻知道她近期尚在梁京,仍舊住在清水灣。
約出來吃飯完全不可能,季臨川嘗試了幾次,蘇蘿給出的理由五花八門——
“今天早晨起床前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不宜出行”
“昨天吃過了,今天不想吃了”
“從樓梯上摔下去癱瘓了”
“剛剛火化,有事燒紙”
……
季臨川毫不懷疑,再約下去,她連“投胎轉世失敗,冥界待機中”這種理由都能夠搬出來。
他按了按眉心。
蹙眉。
哄小姑娘比他想象之中要困難的多。
季臨川自知先前忽略她不少,現在想彌補,卻也找不到人了。
臥室中,蘇蘿當初走的匆忙,還有些小東西遺留下來。
譬如粉色流沙瓶的香水,還有些名稱功能不一的護膚品,都被前主人留在了這裡。
季臨川紋絲未動,一切都停留在她離開時的模樣。
蘇蘿走的第一天,他還沒有覺出什麼來。
隻是深夜中驚醒,懷中不再有那麼一片香軟。
提醒著他,把人家給氣跑了。
那時候的驟然失落,難以言表。
他與蘇蘿見第一麵的時候,正因為臉上的傷疤遭受孤立和惡作劇。暫時就讀的班級中,不少同學叫他“赤麵怪”,在郊遊時惡意把他騙人當地人捉野兔的深坑。
她還不過是個白生生的七八歲小姑娘,笑起來眼睛都彎成一條線,朝他伸出手,奶聲奶氣:“哥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對這個社會毫無防備之心。
哪怕他臉上有那樣可以算的上是猙獰的疤,哪怕有小孩子被他嚇哭,而那個小姑娘看他時的眼神,毫無畏懼,隻有一片澄澈。
……
那是他黑暗時候,能夠觸碰到的唯一一縷光芒。
季臨川摸了摸手上的疤痕。
那是被狗撕咬留下的,有的傷口太深,甚至見骨,饒是後期做了緊急處理,仍舊是沒辦法恢複到原樣,留下來淡淡的白色疤痕。
他從不後悔遇見過那時的蘇蘿,更不後悔為了救她而在醫院中躺了整整一個周。
但這些事情,他永遠都不會講給蘇蘿聽。
那次被惡狗圍攻給她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如今忘掉是件好事,何必再想起。
-
天氣漸漸轉涼,夜裡的雨綿綿下到清晨,蘇蘿清晨連打好幾個噴嚏,多加了一層衣物。
已經有一周沒有看到季臨川了。
正看著書,無意識中冒出的念頭把蘇蘿自己嚇了一跳。
乾嘛突然間想這個人?
難道是今天他沒有例行約飯而自己沒有例行拒絕從而引發的嘴炮技能無處安放嗎?
撐著臉頰,她晃晃腦袋,強迫自己把這個名字趕出腦海,努力學習。
看了沒兩頁書,剛剛趕出腦海中的人發了消息過來。
季臨川:[想吃東星斑嗎?]
蘇蘿的眼睛因為這三個字瞬間亮了起來。
不得不說,季臨川做東星斑是一絕。蘇蘿吃過那麼多次,唯獨季臨川做的那份滋味令人念念不忘。
蘇蘿艱難地拒絕:[不要]
季臨川:[新學了一種做法,過橋東星斑,要不要試試?]
嗚嗚嗚這個人怎麼這麼會誘惑人啊!
蘇蘿的心已經動搖了。
她打了一段話,又慢慢地全部刪掉,斟酌著語句:[外麵太冷了,我不想出門]
要是去靜安公館的話,來回那麼長時間,懶癌發作,克製著她對東星斑的渴望。
要是季臨川能夠上門,服務就好了。
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早晨印第安老斑鳩還和她嘰嘰喳喳地說季臨川這幾天忙到爆炸,有時候連靜安公館都不回,晚上就睡在公司裡,加班加到不可思議。
這樣的工作狂魔,怎麼可能會花費這麼長時間,跑這麼遠來給她做一條魚?
剛剛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季臨川的消息發了過來。
[不用出]
[開門吧,我就在你門口]